么堡主?我们这九灵宫只有观主,没有什么堡主。施主你不要闹错,你快跟我到后面见我们观主去,你有什么事问他,就明白了。”
夏侯英一听老道士的话真叫人糊涂死,自己此时反倒十分迷惑起来。自己这次十拿九稳的以为堡主在这,哪知方才招呼出口,这迎接自己的老道,听我说出堡主二字,竟十分诧异!自己暗中思索就是知道我的姓名来历,不是堡主又有何人?怎么这个老道竟会这么不明白我说的话呢?蓦的想起,哎哟!可是我们此来对凤尾帮尚未到正式投帖拜山,所以行踪格外的严密,堡主那么精明,焉肯轻易示人以本来面目?这完全又是我作事莽撞,自己还是少说话吧。
夏侯英一边跟着这道士往后走,一边盘算着,再不敢向老道问别的事。
越过两层大殿,随道士进了一道院落,这道院落正是庙内的住持丹房。只见寂静静的,花木扶疏幽香四溢。
正面的丹房,厦檐下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童,还是俗家装束。另一个年约十二三岁,长得玲珑可爱,一片天真,梳着丫角双髻,唇若丹朱,眼如秋水,两颊绯红,长得玉也似的十分可爱。就在回廊底下,放着一只红炭泥炉,炭火着得极旺。上面坐着一只紫铜壶,里面煮着水,小童蹲在地上用一柄蒲葵扇子煽火。
夏侯英走到这回廊前,炉上的水正沸起,那名年略长一点的小童,把一只细磁壶放在那,用沸水沏了一壶茶,端进了丹房。这时领夏侯英进来的老道,向夏侯英低低招呼了一声,你在这儿略候,我给你回禀一声。
当时夏侯英觉得这座九灵官气象庄严伟大,自己在火猿堡的声势也不算小,只是从一进这座九灵宫,有说不出一种慑人的声势,于是站在廊下恭候着。
工夫不大,那道士从丹房出来向夏侯英一点手,夏侯英随这道士走进丹房。一进门,只觉入眼的全是古朴庄严,一几一凳,更显得布置得宜。
这种丹房与别处迥不相同,有五间长,有三丈多宽的地势。西边这三间长的地方,做为明间,东边两间的地方隔断开,做为暗间。这明间除了陈设以外,在西墙下设着一个矮座,上面铺着棕蒲团。在北面后墙下和前面窗下,全各设着两个短座,上面也是各放着棕蒲团。可是从这矮墩上已暗中分出主客来,那主座上棕蒲团下是黄缎子矮锦墩,每个矮座后各有一个蕉叶形窗子,高与人胸口齐。两旁的却是蓝布矮墩。隔断不是木板,却是用百古书架子,作为隔断,上面牙签玉版,琳琅满目。
当中一道小门,挂着一只茶色湖绉门帘,道人把门帘掀起,向夏侯英低声说道:“施主里请。”
夏侯英迈步进了暗间,见这暗间里更是净无纤尘。迎面一架云床上,盘膝坐着一位老道长,黑白相间的头发,挽着一个发纂,别着一只骨簪。眉毛也极长,几乎把眼罩上,三绺花白髯,长几过胸。穿着件蓝道袍,青护领,腰系丝绦,盘膝坐在云床上。
旁边坐着一人,也有六十左右,瘦削的面庞,身材矮小,颏下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穿着件蓝布衫,颇像个庄稼汉子。
夏侯英一进门,老道微一睁眼,夏侯英只觉两道光芒射过来,威风凛凛,哪还敢逼视。
夏侯英赶紧低下头,走到离云床四五尺,赶紧下拜道:“弟子夏侯英,给仙长叩头。”
夏侯英这不过是故作谦虚,想这道士,无论如何不能叫自己行大礼,只要一拦阻,自己再以常礼拜见。岂知这位道人并没离云床,只微微稽首道:“贫道不敢当,只行常礼吧!”
夏侯英心想:“这位道爷好大的架子,他居然就这么实受了。”
夏侯英见没人拦着,于是只得行了大礼。
领自己进来这位道人却说道:“夏侯施主,这就是我们观主伏魔道人。”
说到这,即向旁坐的瘦老头一指道:“这位你怎么也不认识么?”
夏侯英听他这种话风,自己一怔!仔细看了两眼,心想怪道乍一看这个瘦老头,跟方才救我的矮老头差不多,不过细看,有地方却是不同。这个瘦老头身量稍高,面庞比那个还瘦,颏下多一绺山羊须子。
自己这一迟疑,云床上这位伏魔道人笑吟吟道:“你们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