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英这一耽搁,急的满头是汗,再看那女屠户陆七娘,竟到了那镇甸口。夏侯英不禁大喜,跳下驴来,不再跟这哑巴牲口挣命。
敢情这女屠户竟在镇甸口下驴,自己牵着这匹小花驴,向一座酒棚上说了几句话。见从酒棚里,钻出一个梳冲天杵小辫子的孩子。因为离这远,看不出面貌来,看情形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孩子,伸手把女屠户陆七娘的驴接过去,牵着去溜,女屠户陆七娘却向镇外紧靠河边的那座酒馆走去。
夏侯英万没料到这种早不早、晚不晚的,吃的哪门子饭?不过这座酒馆,建筑的十分别致,极好的一个消夏的所在。
整个酒馆半建在旱岸上,半建在水面上,有五间长的一段客座,一溜长窗,全是虾米须的帘子满卷着。在窗外一溜走廊,走廊下摆了五个座头,这五个座头全是一色青竹圆桌,青竹小凳子,小巧玲珑。
在高走廊上饮酒吃饭,那河中的小船,来来往往的全从走廊下面划过来,荡过去。这座酒馆字号是迎春坊,每到了夏季尤其利市三倍。
那女屠户走进了酒馆,夏侯英暗打主意:“我别被这个妄畜绊住了误大事。好在这头驴子,那赶脚的亲口说的,它自己认的路径,多一里路也不肯走。那么趁这女贼有好一会耽搁,我何不赶紧把这头驴子打发走了,另想方法跟她。女屠户再走时,我可以另雇脚程,镇甸口上有好多赶脚的,随时可以雇到,这么办绝不致再叫这陆七娘走脱了。”
只是又想到堡主方面,也得报告一声,于是在一片小树林中把驴栓住,找了两段枯树枝,看了看四下无人,河堤那边也被树林隐住,于是把千里火取出来迎风晃着,把柏树枝烧焦,形如炭条。
从袋中找出一张纸来,铺在地上,用这炭条做笔,草草写了几句。是报告堡主,奉命跟踪那女屠户陆七娘,现查该匪巳经转奔西北,与奔五龙坪的道路歧途,只得将驴放回,跟踪踩迹,只要能得确信,立即折回,请在五龙坪落脚之地,暗示本门暗记……
写了这么几句,立刻拴在嚼环上,把缰绳也给搭好,向驴胯上用力击一掌,这驴果然径向奔五龙坪那条路驰去。
夏侯英把驴放走,自己从那树林中出来,向那镇甸前察看。那女屠户的花驴,尚在镇甸前的旷地里啃青草。
夏侯英蓦地又变了主意,于是缓步来到了镇甸前,见这溜驴的孩子年约十三、四岁,很是精神。
夏侯英来到他面前,向这孩子说道:“喂!请问这里叫什么名字?这离着那雁山五龙坪有多少里?这里有店么?”
这个溜驴的孩子把夏侯英看了看,答道:“我们这里叫凤凰屯,这里要到五龙坪可绕着远了。这里这股子道,不是奔五龙坪的,是奔北岭的,离着不过六里多地吧!还是按着江湾子算,要是走直线,也不过四、五里地吧!”
夏侯英一面听着话,信手抚摸着这头小花驴,向这溜驴的孩子又问道:“这头驴真够样儿,脚程一定慢不了吧!我看一天准能跑三、二百里吧?”
这个孩子道:“我不知道,这头驴不是我的,我哪知道它能走多快?客人你要住店我领你去,准保店家不欺负你,不和你多要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