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候尚早,里面没有多少客座。孙浩天于是走进了望江楼,堂倌迎着问是吃茶吃酒。
孙浩天道:“我们茶饭全得在你们这儿用。”
堂倌见有油水可揩,立刻笑脸相迎的说道:“爷们请上楼吧!上面又凉爽又清静。”四人于是随着堂倌腾腾的上了楼。孙浩天一看楼上果然雅致凉爽,见北山墙窗子也支起,隔窗一望,直看到港口江面,果然名副其实。这爷四个,于是在北窗口的座头坐下,先叫堂倌泡上茶来,师徒四人饮茶小憩。这楼上除了孙浩天,靠临街的窗前只有两个吃酒的客人。这爷四个叫堂倌给配了几样酒饭菜,孙浩天自己要了一壶本省盛产的陈年花雕,赏览着天然港江边的风景,浅斟低酌,把一夜的劳累全忘了。
小弟兄们当着堡主不敢动酒,那夏侯英却是嗜酒如命,看着堡主喝这种美酒,馋涎欲滴,哪敢妄动?自己实在忍不住,站起来,说是到下面去方便。自己下得楼来,把堂倌叫到一旁低低说道:“伙计,你们这里酒真好,只是在楼上把我馋的干急不到口。你快给我来两壶,我过过瘾,别叫那位老爷子知道了。我这位师父规矩大,不准我们喝酒。”
伙计笑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酒好,气味也特别的大,你偷吃了酒,倘若叫你们老师父知道了,我们要先落通同作弊之嫌。”
夏侯英着急道:“伙计,我这人历来不会说假话,所以把实情告诉你,这倒把你吓住了。你是卖的,我是买的,顶厉害了我不过招我们老师傅骂一顿,难道还有你们什么关系么?”
堂倌见夏侯英这种馋涎欲滴的情形,于是含笑道:“爷台别着急,我们有酒难道还怕不卖么?只要别叫我们落了包涵就成。”随即拿了两壶花雕。
夏侯英尽自在楼下耽搁,也不用酒杯,一扬脖,“咕噜咕噜”的,一气儿就是一壶酒喝了下去,连配菜也没有,还连说好酒。跟着把第二壶酒也喝下去,还叫伙计再给拿两壶来。
堂倌道:“爷,你老别喝着不觉怎样,我们这种陈年花雕,酒性柔和,赶到行开了,比北方的老白干还厉害。爷虽是量大,太多了酒力一行开,叫老师傅看见就不合适了。”
夏侯英此时酒一入肚,立刻把堡主的规戒全忘了,非逼着堂倌去取酒。当时堂倌见他不肯听劝,也不便过于拦阻,于是又给拿了一壶来。夏侯英立刻把这壶酒也喝了下去,自己赶紧漱了漱口,重又上楼。试想三壶好洒,到了肚子里,就是酒量大的也不成。脸已挂了酒气,哪会搪的过孙浩天的眼去。孙浩天因为身在客边,不能过事苛责,并且这好酒贪杯,在修灵界侠义道中,并非禁忌。不过因为饮多了能乱性,容易耽误大事,所以对少年人多列为禁忌。可是就是犯了,也不至就不饶恕。
孙浩天见夏侯英似已偷偷饮了酒,自己若是故作看不出来,让甘忠、甘孝看着,定然疑心我是故意偏心袒护纵容他,于是向夏侯英道:“你是最好杯中物,我久有耳闻。今日破例,在这里叫你畅饮几杯,只不准你偷偷去买酒吃。”
夏侯英不由脸一红,自己心虚,不敢再说假话掩饰,只来个不作声。堡主怎么说怎么听着,自己说了句:“谢堡主的厚意。”一边说着,自己拿起酒壶,给师傅满上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杯立刻陪着堡主对饮起来。
这时忽的楼梯一阵响,从下面上来一个客人,有堂倌在后跟随着,口中说道;“老先生您怎么还上楼?我们掌柜的有话,不准在有饭座的时侯兜生意,谁也别成心搅和谁。”在这话声中,这人已上了楼。
孙浩天一看上来的人,敢情是一个修灵相士,很是相貌不俗。年约五旬上下,长衫便履,两眼神光十足,手里拿着一个布招牌,上写:“善相天下士,妙手可回春。”
这两行字,全有碗口大,口气太大了。两边有两行小字,写的是:“鄙人曾得异人传授,善相人一生吉凶祸福、过去未来,兼治一切疑难杂症。”
这相士手中拿着两块简板,孙浩天明白这串茶馆、相面带治病者,乃四大修灵势力之一。这位相士站在楼口,沉着面色向堂倌说道:“那么你们这里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卖茶卖酒?你这种眼皮子薄,势力眼,怎么就看出我是兜生意,不是照顾你的财神爷?难道你这望江楼的酒馆的人还有分别?像我们这路人就不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