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苦笑,身子往后一靠,似乎整个身子软绵无力,沉沉欲睡光景。
罗刹夫人仔细观察罢罗幽兰面上气色,抬起身来,长长的吁了口气,却又眉头紧锁,悄悄对李乘风说:“她此刻药性行开,让她安睡片刻。你下床来,守在此地,我和老前辈说几句话便来。”
罗刹夫人到了外屋,黑牡丹首级兀自留在地上,桑苧翁兀自背着手在地上来回大踱,一转身,瞧见了罗刹夫人满脸惶急之色的悄悄说道,“姑娘,你大约也看出来了,怕不易挽救罢?”
罗刹夫人皱着眉,轻声说道:“晚辈随身带着先师石师太留传的几种秘药,专治百毒,对于喂毒暗器的创伤,尤为神效。此刻药性发散,元气一扶,人是回复过来,被药力催着安然睡熟了。不过……晚辈细看剑口,怕的是下药也许晚一点,毒巳散开了。”
桑苧翁一跺脚,嘴上“咳”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长叹。
罗刹夫人又说道:“兰妹使用暗器在黑牡丹之上,怎的会中了她道儿?便是一时大意,中了暗器,兰妹内功也有相当造诣,也可运用气功,封住毒力,暂保一时。看情形老前辈也许不在跟前,还有那个大化头陀怎的不见,究竟怎样一回事呢?”
桑苧翁回头一看里屋,便迈步向堂屋跨了出去,罗刹夫人明白他意思,跟了出来。一看堂屋内并无一人,只堂屋门外的阶下站着几个带刀军将听候使唤。桑苧翁“噗”的坐在堂屋内一张椅子上,向罗刹夫人一声长叹,禁不住又洒下几滴老泪,颤声说道:“总而言之,这是冤孽。”说了这句,沉了半天,才把罗幽兰受伤细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其中大半情形,还是罗幽兰受伤回来,咬牙忍痛,对自己父亲说的。
原来在榴花寨岭上,罗刹夫人和大家商量好主意以后,决定分头行事。由罗刹夫人、李乘风带着四头人猿,尽量牵制住九尾天狐、沙定筹一般匪首;另一面由桑苧翁和罗幽兰、大化头陀乘机绕道下岭,赶往蒙化。并指定大化头陀带着李乘风的军符札记,由蒙化赶往南涧,知会尤总兵火速进兵里应外合,以期一鼓而下,克复蒙化。从榴花寨到蒙化县城,原只二三十里路,从蒙化到南涧,也差不多的道路;距离既近,机会凑巧,原是万无一失的事。
桑苧翁和罗幽兰、大化头陀避开沿途匪徒的耳目,赶到蒙化城外,原费不了多大工夫。一看城门虽闭,城上敌匪没有十分警备。三人翻上城墙,转了一圈,细察城内静静的并无防备。只有通南涧一面的南门城楼上,有一小队敌匪,在那儿守夜,其余都睡得死沉沉的。可见敌匪们愚蠢已极,也可见平时一味蛮干,对于官军毫没放在心上,当然做梦也没想到官军敢来夜袭城池。三人看得暗暗心喜,立时命大化头陀跳下城墙,展开飞毛腿,奔赴南涧,叫尤总兵火速起兵。
必须偃旗息鼓,乘着月色,用最快行军速度赶到城下;一见城内起火,斩关落锁,马上攻进城来。
大化头陀去后,父女二人商量好,到时由桑苧翁向城内四面纵火,惹乱敌匪,一面由罗幽兰在南门杀散守城敌匪,开城放进官军。父女计议停当,在南门一段城墙上,悄悄的待了半个更次。看到天上一群乌鸦,吱吱哑哑的从南往西,掠城而过,深夜宿鸟惊飞,便知官军已到近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