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柱又说道:“大姑娘不是天天打学堂门前经过去沈家,他二人肯定对上眼了。有一天我遇见了那位姚少爷,因为大姑娘的话,便多看了他两眼,人家也笑着冲我点了个头,问我怎么称呼,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我说我就住在周相公家隔壁,经常护送大姑娘上学去,打学堂门前来回过呢。于是他就随我散步走了好一会儿,对了,这家伙还真是花花公子。”
“为何?”
“他不但问了我大姑娘订了亲没有,还问我学堂先生的闺女定没定亲,你说是不是很花花肠子?现在把他们两个人的话对照,哈!你看这里面?”
古往今来的妇女就没几个不喜欢打听人家那不相干八卦的,尤其是年轻些的,最钟爱谁暧昧谁之类的花边新闻,所以春梅姐没了一点睡意,觉得时下的年轻人很有趣,笑着说道:“看来真有事,等哪天姑娘来了,我少不得探探她的口气。嘻嘻,你手怎么不用力了?”
反倒是沈大山随着酒意渐渐上涌,分析完了也就失去了兴趣,伸了个懒腰,笑道:“睡吧睡吧,自家都操不完的烦心事,谁管人家的闲事呢。”
“喂喂。”春梅姐叫道,可见他倒头便睡,气恼的翻身坐起。
沈大柱迷迷糊糊的问道:“你干啥子?”
“我,我去织布。”
春梅姐遂气呼呼的下了地。沈大柱哦了一声,闭上眼呼呼大睡起来。
次日一早,沈大柱去了学堂,老远就见沈侃正拿着一把扫帚,在学堂门前扫地。
“五少爷,早啊。”沈大柱笑呵呵的跑了过去。
“早。”沈侃点了点头。
忽然姚少爷一晃,从里面走了出来,沈大柱又冲他说道:“姚少爷,您早呵。”
“不早了,沈师哥都来做事了。”姚少爷说道。
沈侃拒绝沈大柱要帮忙的意思,边扫地边说道:“我今日又有事要请假,所以早早过来干些活,算是将功补过。”
姚少爷喜道:“那师兄是要进城吗?”
“去县城,不去府城。”
“哦。”姚少爷很失望。
沈大柱见状问道:“姚少爷有什么事么?小的正好要去趟府城。”
留意到五少爷皱眉看了过来,沈大柱嘿嘿笑了笑,解释道:“是真有事,我早就不赌钱了。”
“哼!”沈侃扭过头去。
姚少爷说道:“太好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有几件换洗衣服,要请你给带回家去。还劳你叫管家转告家父,带十两银子过来,我马上亲笔写一封信,家父见了自然会给你钱。”
沈大柱笑道:“小事一桩,能给姚少爷效劳,求之不得。”
扫地的沈侃忍不住提醒一句,“快去快回,记着揣好银子,不然你就拿媳妇抵债吧。”
“瞧五爷说的,我哪能那么不小心。”沈大柱讪讪笑道。
就在这时,春梅姐打那头跑了过来,猛然望见沈侃和姚少爷在这儿,顺势冲到了丈夫身后,半掩不藏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姚少爷身上打转,似乎见一身粗布衣裳的富家公子也不过如此,失望之余,转而悄悄看着那一张英俊的脸。
沈大柱说道:“喏,这就是我说的姚公子。”
春梅姐脸色有些古怪的微笑着,没说话。
沈大柱说道:“姚公子,银子的事我马上去办,不过你这换洗衣服何必拿回去?多麻烦,我妻子天天都要洗衣服,你就交给她洗就是了。”
原来沈侃为了照顾春梅姐,过了年,将先生家和个别学生的衣物等浆洗活计交给了她,说好由村里每个月支付一些米面或零钱。
春梅姐说道:“是了,学堂里的学生很多都把衣服交给我洗的,因为最近我赶着织布,就不怎么给他们洗了。既然姚公子有衣裳,只管拿来好了。”
“那太好了。”姚少爷很高兴,“洗一件我给一件的钱。”
学生是为了占便宜而拜托春梅姐洗衣服,因此春梅姐不乐意,正好买了台织布机,借口没时间。而姚少爷乃是贵人,给他免费洗衣服可谓求之不得。
可没等春梅姐开口,沈大柱抢着笑道:“姚少爷还会短了我们的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