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龚丽馨怔怔地盯着大门,二老一直没动静,甚至没出来瞧瞧,就知道他们也是相信了龚悉辉的话,对自己有所误会,默许了弟弟的举动。
她浑浑噩噩被谭嬷嬷扶着离开龚府,身后的大门“砰”的一下关上,可见自己在龚家多么不受欢迎。
这个大门关上,以后只怕再也不能进去了。
龚丽馨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忽然大门一开,她脸上不由露出期待的神色,是不是弟弟想明白了,是误会了自己,这就要接她回去?
谁知道是龚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双手叉腰,冷冷地道:“崔老夫人在龚府吃用花费足足二十两,赶紧拿来。龚家可不是善堂,尤其不养恶人。”
龚丽馨涨红着脸,好一会才呵斥道:“放肆,一个丫头片子怎么跟主子说话?”
“我家主子在内院,可不是崔老夫人。”大丫鬟把手一伸,一副不讨要到银钱就不罢休的模样。
龚丽馨见她的样子,实在气疯了,挽起袖子就要扑过去抓花对方的脸面,好叫这个得意洋洋的丫鬟知道好看!
谭嬷嬷及时把她抓住了,对龚丽馨拼命使眼色。
这是龚家大门口,外头经过的马车和路人不少,渐渐有人注意到这里,低声嘀嘀咕咕的。
龚丽馨丢不起这个脸,示意谭嬷嬷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扔在大丫鬟的脸上,唾弃道:“狗眼看人低,死要钱!”
大丫鬟一脸怒意,接过银子,直接让人把大门锁上,还在里头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疯狗,真是晦气!”
龚丽馨气得双手都哆嗦了,谭嬷嬷真怕她会晕倒在龚府门外,连忙叫来不远处的轿夫,把人扶了上去,好歹歇了一会,缓过气来。
“真是欺人太甚,不分青红皂白就赶人,良心都被狗吃了。”她想到这么些年来补贴娘家的银钱可不是少数目,如今一翻脸,就跟自己讨要这几天的花费,这是要撕破脸了。
轿夫却等得不耐烦了,没好气地道:“这位夫人要去哪里,给小的指个路,小的好赶紧启程。”
连小小的轿夫都对她不客气,龚丽馨又要翻脸了,只是一想到自己如今无家可归,回崔府估计是不可能了,谭嬷嬷连大门都没能进去。
龚府怕是真的要跟自己断绝关系,她顿时发愁了。
谭嬷嬷提议道:“老夫人,不如先寻个清净的客栈住着?”
“也好,”龚丽馨叹气,也实在没别的主意了。
轿夫得了信,赶紧把人送去了客栈。
谭嬷嬷从袖中取出二十个铜板,便把龚丽馨给扶了进去。
轿夫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偷偷呸了一口,看着是有钱的贵夫人,居然这般吝啬,居然连打赏的铜板都没多一个。
想到她们是被龚府敢出来的,轿夫挑了挑眉,索性这会没有活计,直接跟几个大嘴巴的轿夫添油加醋宣扬了一番,这才通体舒畅地继续四处奔走了。
多得轿夫的大嘴巴,又是喜欢在商户人家门口做买卖的,每半天,龚丽馨被赶出娘家,被迫住客栈的事就传遍了各家各户。
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好奇的,更有落井下石的。
崔府就算了,连娘家人都容不下,这得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了?
毕竟崔府到底崔老太爷不在,是崔老爷当家,好歹是隔了一层。
娘家人可就不一样了,如今当家的是龚丽馨的亲弟弟龚悉辉!
不过听说龚悉辉被上峰当着同僚的面上狠狠呵斥,言语间多有对他的能力有所质疑。
这可不是小事,朝臣多是读书人出身,都是从小苦读,十年寒窗苦读熬出来的,但是读书再好,没有能力就没有担当,直接是要在这里止步,再不能往上走了。
但是龚悉辉居然不吵不闹,白着一张脸被呵斥,似乎是默认了,惹来同僚的嘲笑和不满。
这样的人当同僚,实在是丢脸,龚悉辉没了前程,即便有个六品通判的爹爹在上头,也是不顶用的。
六品说不小,却也不大,还不好插手进来?
龚悉辉是吃了哑巴亏,羞得无地自容,渐渐被同僚孤立,别提多难受了。
他越是难受,对龚丽馨就越是恼恨。
若非这个姐姐送来的玉山子是假的,自己又如何会落得这般地步来?
明明他的仕途光明一片,只要多番打点,迟早有出头的一日。
可惜这一切都被龚丽馨给扼杀了,若非爹娘求情,龚悉辉只怕不会简简单单把她赶出门那么简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