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崔琉娘也知道阮掌柜不痛快,再不敢说拒绝的话了。
阮掌柜收拾心情,迟疑着把另外一个玉器摆在桌案上,这回他不敢得意了,生怕崔琉娘又说是假的。
崔琉娘绷着脸,仔细看着桌上的玉器,惊讶道:“这是水丞?”
“不错,丫头好见识,一眼就瞧出来了。”阮掌柜憋了一会,忍不住侃侃而谈:“瞧瞧这白玉的玉质,就像莲叶卷起来了,外面镂雕的莲蓬,把手是枝叶,老夫一眼就看中了。”
他忍不住上手细细抚过每一寸,没有细纹,玉质圆滑。枝叶把手渗着淡淡的湖绿,最是出彩之处就在这里了。
怎么看都是真品,阮掌柜下意识看向崔琉娘,却见她的眼珠子盯着水丞不放,一颗心又提起来了:“丫头,看得怎么样了?”
“是好东西,掌柜这回出的什么价钱?”
崔琉娘抬起头,见阮掌柜比划了一下数目,点头道:“这价钱……实在高了点。”
阮掌柜听得肉疼了,给高了,难道又是仿品?
他就要垂首顿足,恨不得把那些背地里做假玉器的人一个个抓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这个数如何?”崔琉娘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实在囊中羞涩,还请掌柜割爱。”
阮掌柜这才回过味来,敢情这水丞是真的,面前的丫头相中了想买下,这才含糊地说价钱高了?
他真是哭笑不得,摇头道:“你这调皮丫头,把老夫吓得不轻,还以为……”
“还以为又是仿品?掌柜实打实几十年的眼力,不过一时不查被歹人钻了空子,这才看走了眼。只是走在路上,偶尔被鸡啄了手指罢了。”崔琉娘笑了笑,这话明显是悄悄恭维阮掌柜的。
阮掌柜做买卖几十年,哪里就听不出来,不由失笑:“看来老夫被啄了手,实在有些草木皆兵了。丫头实诚,老夫就是割爱又如何。正好店里有两个挂件,既不浮华,又是寓意极好,丫头一块带走就是了。”
崔琉娘赶紧把荷包里的银票一股脑都拿了出来,塞到旁边小厮的手里:“我就只有这么多了,若是不够,以后再补上如何?”
“不必了,买卖就是买卖,人情是人情,老夫说了要送你的,绝不会反悔。”阮掌柜大手一挥,一眼就看出那薄薄的银票不知道是崔琉娘费了多少心思才偷摸着藏起来的。
崔琉娘在府里的日子这才有了起色,实在不容易,他也不愿叫这个丫头难做。
会帮衬杜家,怕是因为崔夫人。
这样孝顺的丫头,阮掌柜怎的能不帮一把?
崔琉娘感激道:“掌柜有后若是需要我,必定随传随到!”
阮掌柜好笑,对她眨眨眼道:“就这么说定了,老夫只怕叶小子会不高兴了。”
看来两人悄悄定亲的事,阮掌柜是知道了。
崔琉娘低着头,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来。再装羞涩面红,她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阮掌柜还以为她不好意思,也没再调侃了,叫小厮装好,一并送去了崔府。
崔琉娘瞧见小厮一脸肉痛的神色,估计心底觉得掌柜实在太败家了,转手就把好几个玉器送给了自己。
指不定还在心里猜测,她会不会使了什么妖术,叫掌柜的如此听话,想要就给了?
回头小厮或许还跑到阮夫人跟前告状,崔琉娘光是想想,就忍不住笑了。
阮掌柜见她瞅着小厮,哪里不知道想的什么,不由尴尬地摸了摸胡子。
上回阮夫人登门去见崔琉娘,一副看姊妹的样子,把他吓了好大一跳。
幸好最后解释清楚了,阮夫人也释然,明白阮掌柜只是爱才之心。
如今听闻叶纪泽和崔琉娘订了亲,更是觉得阮掌柜是两人的红娘,撮合了他们,心里那点疙瘩早就没有了。
“若是不忙,丫头不如到后院来一起用饭?”
阮掌柜完全当她是晚辈来对待,崔琉娘歉意地摇头道:“多谢掌柜美意,只是娘亲在府里必定担心,我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闻言,阮掌柜有些失望,到底没拦着,把她送到了大门口,目送崔琉娘离开。
这一幕,被对面铺面里的妇人收在眼内,忿恨地摔了手边的瓷碗。
“娘亲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生气了?”一个妙龄少女走了进来,心疼地握住妇人的手:“这碗该摔,可娘亲也得仔细自己的手,别伤着了才是。”
妇人眼圈一红,忍不住哭了:“看看娘爹还在天牢里吃苦头,崔当家不但出来了,崔大姑娘还搭上了百宝斋,刚才阮掌柜还亲自送她出门,后头跟着的小厮抱着大大小小的锦盒放进马车,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银钱,着实风光。”
周夫人哭得不能自已,她的命怎的就这么苦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