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好奇地上前听了一会,惊得一张脸没了血色。
龚丽馨哆嗦着单独留下宝竺,厉声问道:“谁跟姑娘胡言乱语,叫她吓得病了?”
宝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惊慌道:“奴婢一整天都跟姑娘在一起,没有别的人惊扰了姑娘。”
龚丽馨仔仔细细看着这个大丫鬟,见她吓得快要哭出来了,丝毫不像作伪,又逼问道:“姑娘昨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给我细细道来。要是落下一点,仔细你的皮!”
宝竺哪敢隐瞒,崔明珠用了多少饭菜,摆弄了多久的头面都一一说来。只是话本的事崔明珠瞒得紧,她又生怕老夫人降罪,这便没提起。
龚丽馨问不出什么来,却又害怕这个丫鬟听见了什么,将身边的谭嬷嬷叫过来亲自照顾崔明珠,其他丫鬟只能在门外候着,一律不给进去。
谭嬷嬷年纪大了,一整天守着崔明珠,眼皮沉甸甸的,便歪着眯了一会眼,却听见崔明珠在病中低声呢喃。
“私通……拔舌头……沉塘……骑木驴……”
她半梦半醒之间听得崔明珠断断续续的话,浑身哆嗦着,犹如跌入冰窖之中。
谭嬷嬷惊疑不定地盯着榻上的崔明珠,见她始终没醒来,嘴巴一张一合,说的话却让人心里发寒。
难怪龚丽馨不敢让其他丫鬟留在这里守着,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少不得节外生枝。
崔明珠足足病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谭嬷嬷却是瘦了两圈,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看着仿佛她才是那个病重之人。
幸好崔明珠不再因为发烧而胡言乱语,龚丽馨便让宝竺回来照顾着,谭嬷嬷这才能脱身好好睡一个囫囵觉。
可是她总会在半夜惊醒过来,久久不能成眠。
没两天,谭嬷嬷便彻底倒下,也跟着病了。
芳春听说崔明珠和谭嬷嬷接连病了,只觉得“啧啧”称奇:“都说谭嬷嬷壮得像头牛,奴婢进府这么些年也没见过她有个头疼身热,谁知道这一病却是厉害,骨瘦如柴,实在吓人。”
她左右张望,见没有人,又小声嘀咕:“姑娘,莫不是姑奶奶得了什么顽疾,叫谭嬷嬷染上了,自己便好了,谭嬷嬷却是倒霉了?”
“胡说八道什么,哪有这样的病来着?”崔琉娘笑笑,暗叹谭嬷嬷只怕不是真病,而是心虚。
她给崔明珠的话本说得是老爷和继母私通,再联手害死老太爷的故事,写得含糊,崔明珠不一定能看出是崔老爷和龚丽馨的事,却能联想起来,这不就吓病了。
龚丽馨让谭嬷嬷亲自照顾崔明珠,只怕是担心后者胡言乱语。
这说明谭嬷嬷在其中不但是知**,甚至有可能是从犯。
为了吓一吓崔明珠,崔琉娘不遗余力,把十大酷刑挑了些轻的,也足够让这个小姑姑吓得不轻。
她顶替了崔家嫡女这个身份,不管之前的前辈是怎么想的,反正自己就是看不得崔老爷和龚丽馨之间乌七八糟的事,更别提是崔明珠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仿佛崔老爷和龚丽馨是两情相悦,反倒杜吟秋是活该一样。
明明是龚丽馨不知廉耻,崔明珠不以此为耻就算了,仿佛错的还是无辜的杜吟秋,叫崔琉娘看不惯,不过稍微整治一番,让崔明珠吃吃苦头,也算是代替龚丽馨来把长歪的女儿矫正一下,免得以后也这般不知羞耻,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倒没想到顺道把谭嬷嬷也整饬了一番,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崔琉娘愣是午饭多添了一碗,只觉得大快人心。
顿了顿,她又想到杜吟秋,暗暗叹气。
连自己都察觉到一二,更别提是在崔老爷的身边将近二十年的杜吟秋了。
可是她不声不响的,倒像是委曲求全,叫崔琉娘实在是怒其不争。
既不跟龚丽馨打擂台,把崔老爷的心再笼络回来,又不跟女儿打好关系,闹得在府里孤立无援。
崔琉娘实在想不明白,杜吟秋如此到底想做什么。
若是狠些,拼着不要名声把事情捅出去,叫崔老爷和龚丽馨也落得个没脸,自己一转身去寺庙里青灯常伴,还能自在快活些。
若是不甘心,那就梳妆打扮,将龚丽馨比下去,把崔老爷抢回来。
若是不喜争抢,也可以跟女儿修复关系,相依为命,互相依靠。
可惜杜吟秋偏偏选了下下策,硬是自己一个人扛着,唯唯诺诺地被龚丽馨骑在头上,又不愿搭理崔老爷,两人每回见面都闹得不痛快,最后也没落得一个好。
崔琉娘再次叹气,不是她不想帮杜吟秋,而是这个便宜娘亲压根就不愿改变现状,得过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