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魏氏和三老爷卢景洪算账:“方才你是瞎了还是聋了?”
卢景洪厌恶地斥道:“你脑壳被门夹了?老子问你,余家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把余大太太踩在脚下就本事了?你可想过余家背后是谁?”
魏氏骤然一怔,磕磕巴巴地说:“承恩侯蔡家?”
她倒真是忘了。
得了消息后,她脑海中就不断浮现出余大太太在她跟前做低伏小的模样,并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余大太太素日趾高气扬,姿态端的比谁都高,每每出现在宴会上,总有一堆贵妇围着她转,打听余大郎的婚事。
想当年余家初入京城,余大太太对她那叫一个殷勤,左一个好妹妹右一个好妹妹。现在颠倒过来了,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机会,一个能狠狠打余家脸的机会,她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一门心思都扑在上面,哪里还考虑得了旁的。
此刻被丈夫迎头泼下一碰冷水,即刻就清醒了大半。
卢景洪冷哼道:“浅薄无知!有闲情像蚂蚱一样上蹿下跳,不如好好静心想一想,杜阁老马上要退了,余老爷入阁补缺也是既定的事,我们家若贸然告发余大郎包、养戏子,你说余老爷还能顺利入阁吗?余老爷不过四十出头,远远低于其他阁老的年龄,论资历也不算出众,他能补杜阁老的空缺,那都是齐王和蔡家四处活动的成果,好家伙,我们卢家半路掺一脚,叫人家的谋划落空,你说齐王和蔡家会不会迁怒于我们家?”
魏氏脸色煞白。
卢景洪仍不解气,“你是卢家的媳妇,不是老爷们,不该你出头时你就老实闭嘴,多学学老四的媳妇,花点工夫把子女教好,也省得给我找麻烦了!”
魏氏一听卢景洪说她不如闵氏,怒火唰唰燃烧起来,“什么学学老四的媳妇,我看你就是不死心,还想着那狐狸精!”
卢景洪被揭错处,不免有些心虚,语气也放缓了许多,“你别和我吵,我也是为了这个家,你说那些有的没的作甚?”
魏氏正要驳斥,只见刑妈妈畏手畏脚地进来,低声道了句:“太太,承恩侯夫人身边的罗妈妈来了。”
夫妻二人瞬间安静下来。
魏氏看了眼卢景洪,问刑妈妈:“可知所为何事?”
刑妈妈声若蚊呐,“好像是为了余大郎的事。”
卢景洪气极反笑,“看看!老子看你一会怎么收场!”说罢拂袖而去。
魏氏感觉体力有些不支,忙扶住身旁的松木雕花高几。
……
送走罗妈妈,魏氏匆匆返回泰和堂。
饭桌已经支好,大老爷卢景瀚也回来了,正和卢老太太说着什么。
坐在另一桌的毓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
父亲虽没说,但她是知晓的,父亲刚见过赵礽。
不知父亲和赵礽有没有谈及此事。
毓珠又看向三婶魏氏。
与先前的急迫相比,魏氏此时神色平静,一言不发地领着丫鬟摆放碗碟。
可仔细多瞧几眼,却发现她眉心微蹙,隐隐布满了细小的汗珠。
毓珠心下纳罕,唤来绿芜,低声吩咐了一句。
众人安静地用了晚饭。
搁下碗筷,便到了谈正事的时候。
小辈们该离开了。
毓珠借口要等父亲,得以留在老太太房里的碧纱橱。
隔着几道帘子,长辈们的说话声依然清晰。
片刻的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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