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父亲竟然只“哦”了一声,边喝茶边笑道:“殿下送礼的第二日就和爹爹解释了,皇上为了修庙的事寝食难安,国库又拿不出银子,爹爹也是带兵打过仗的,知道近年军费猛涨,国库告急。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何况是关乎嘉宁长公主。家里也不差那点银子,就当是散财行善,为家为国吧。虽然行事有些不磊落,但爹爹也能理解,不是每家每户都乐意无偿奉献的,不用非常手段,个别吝啬鬼的腰包啊,还真打不开。”
说到这里,卢景瀚像是意有所指似的,摇头笑了笑。
毓珠知道父亲是说富春侯、东平伯之流,这两家家主在勋贵圈中是出了名的吝啬。尤其是富春侯,连他父亲的丧事也不肯花钱大办,一度被世人鄙视为不孝子。
毓珠不甘心地说:“可是,齐王怎不早和父亲商量呢?”
卢景瀚微笑道:“皇上龙体不适,殿下一连半月都在宫中侍疾,自然抽不开身。”说着还自言自语地道了句:“殿下如此孝顺,实乃我朝之福啊。”
毓珠只觉背上一片寒意,嘴上责怪道:“父亲既然知晓实情,怎么也不告诉家人,害的女儿还以为今天得了个大消息,专门跑来说与父亲听。”
卢景瀚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爹爹过后就忘了,就不曾特意回来说。”接着疑惑地问毓珠:“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感兴趣了?难不成还心疼那一千两银子?”
毓珠很想冷笑,“怎会,一千两才多少,如何比得过殿下送来的屏风。”
卢景瀚微微沉吟,颔首道:“你别说,殿下真该早些和爹爹商量,何苦送这么重的寿礼,难不成送一件价值寻常的寿礼,我们就不乐意带头出资了吗?”他皱起眉头,叹气道:“现在屏风有了瑕疵,爹爹也不便送出去,搁在家里,着实有些委屈了它,还惹得一群同僚羡慕,真是麻烦。”
毓珠捏紧了手指,不再说话。
父亲和她的所思所虑,完全是一个南一个北一个东一个西!
更让她感到可怕的是,齐王赵礽是那么了解父亲的好恶。
他十分清楚,父亲不在乎银子,就算是要父亲出资一万两,父亲的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父亲在乎的是知交间的信任和坦诚。
诱使勋贵们出资,原是件不太光明的事,交给谁办谁为难。赵礽却把此事完完全全地告诉父亲,这种极度的信任和坦诚,自然会令至情至性的父亲大为动容!
父亲也就不会再计较送礼这件事的“别有用心”。
人家都这样对你推心置腹了,你还不理解一下人家的为难,何况这件事的出发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毓珠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今生尚未谋面的对手,深谙玩弄人心之术,狡猾得令人不寒而栗!
毓珠原本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起来。
徐氏辛苦张罗出来的水晶蒸饺她也没胃口吃了。
这令徐氏有些尴尬和伤心。
她尽量柔声地道:“毓姐儿,你怎么不吃了呢。要是不合你的口味,我再去重新调一下馅儿,很快就好了。”
未等毓珠回应,卢景瀚已不悦地道:“毓珠,你说你要吃水晶蒸饺,你母亲亲手给你包了,你现在又不吃,是不是还嫌你母亲怀着身子不够辛苦?”
毓珠心里憋得慌,极力忍住情绪,扯出一个微笑,“没有,太太包的饺子很好吃,我只是感觉不太饿。”
卢景瀚放缓脸色,“那就把碗里的吃完,也不过四个而已。”
说着又想到一事,略严肃地道:“你燕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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