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世家子弟拜寿,当中不乏毫无血亲关系的外男,众位小姐便被请进了西厢房的暖阁吃茶。
毓珠刚摆好棋盘,就听余六小姐出言讥讽莹珠:“卢三小姐平素架子端的比谁都大,今儿见了承恩侯夫人,架子怎么全没了,嘴巴像是抹了蜜,腻歪死人。”
宜珠见未来的小姑子说话如此刻薄,不觉微微皱眉,正想劝一劝,沉不住气的莹珠已经炸开了,“我嘴甜怎么了?我嘴甜我招人喜欢,不像某些人,在夫人跟前嘴甜,在旁人面前却满嘴喷臭,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毓珠一把捂住她的嘴,压低嗓音道:“余六小姐就是想激怒你,叫你在大庭广众下出丑,你脑袋被门夹了?傻兮兮的上她的当?”
话糙理不糙,莹珠不甘心地闭了口,带着丫鬟挪到离余六小姐最远的位置上,连喝了好大几口茶。
余六小姐冷哼一声。
阮家、甄家的小姐面面相觑。
余六小姐和卢三小姐为何火气这样大,以前也没听说她二人有过节啊。
这余卢两家还是做了亲的,瞧着却像两个仇家似的,真叫人纳闷。
毓珠和宜珠相视一眼,微笑道:“听说几位姐妹都是会下棋的,不如咱们来比试比试如何?”
余六小姐一听,第一个点头,她棋艺精湛,连兄长也有输给她的时候,何况是这几个深闺的小姐。
阮家小姐第二个点头,问余六小姐:“你挑谁做对手?”
余六小姐抿嘴一笑,抬手一指,“就和她比试,一共三局,输了的任由对方罚酒,不得有异议。”
正喝茶的莹珠睁大了眼。
这姓余的有毛病啊!老是缠着她不放!
余六小姐见莹珠表情如此,愈发得意,“怎么,嘴巴那么辣,却不敢和我比一比,难道卢家三小姐只会耍嘴皮子?”
莹珠将茶盏一放,涨红了脸反驳道:“谁说我不敢?比就比,现在就来!”
毓珠无比后悔下棋的提议。
莹珠完全禁不得一点激将,这下倒好了,万一输给余六小姐,余六小姐不把她灌醉才怪了呢。
只求余六小姐的棋艺和她们一样平平了。
可惜,开局没几步,莹珠的败势已渐渐显露出来。
她脸色有些难堪,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开始举棋不定,反复斟酌。
反观余六小姐,始终气定神闲,眼神早已透着胜利的微笑。
琴棋书画是余家子女的必修课,她打小就跟着举人出身的祖父学棋观棋。卢莹珠这个半瓶子水,要不是她故意让着,想多欣赏欣赏她焦灼的表情,不然早就把她杀得落花流水了。
毓珠也看出来了,对余六小姐愈发感到厌恶。
用老人的话就是,这个姑娘心眼儿不好。
正在这时,二太太燕氏身边的丫鬟白霜掀帘进来,见小姐们正安静地下棋,轻手轻脚地走近宜珠低语了几句。
宜珠微感惊讶,她知道母亲娘家会来人贺寿,却没想到是那位出身高贵的堂舅妈,汉中郡王的嫡亲妹妹赵婉宁。
毓珠见状询问:“可是要我们去见客?”
宜珠颔首,又见莹珠一门心思扑在棋局上,因道:“三妹妹,我外祖家来贺寿的舅妈到了,我和二妹妹出去招待一下。”
二房的亲戚,莹珠自然不放在心上,便随口“嗯”了一声,继续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