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来直往地把事说一遍,沈观潮的表情端是十分精彩,万分好看:“我就有些好奇罢了,您……您不说别的行,至少得让我知道您为什么留王氏吧。要知道,您闺女,没少让她下的绊子给绊着。”
“我不能时时刻刻关照着她身边的一草一木,自然还是要让她经些事。至于为什么留她,若要解答你这个问题,就得把所有事都说一遍,你今儿是来揭我疮疤的吧。”沈观潮说是疮疤,脸上还真带着一丝往日伤痕带来的悲切,虽很少,虽话得不怎么认真,但那悲切是真实存在,且十分深刻的。
不过……应该不是为王氏,毕竟王氏不符合沈氏美学嘛。而且王氏一直在他身边,如果真是为王氏,那就不该有悲切之色:“咳,您看,有句话说得好,高兴的事告诉别人,就多个人陪你一起高兴,不好的事告诉别人,就有个人为你分担去一半。”
沈观潮点点头,“嗯”一声道:“这句话十分有道理,喜与人多一份,怨与人少五分。”
我去,还以为沈观潮觉得这话有道理,要告诉她从前那些事呢。大清早跑来听故事,可不是为让沈观潮总结道理来的:“既然有道理,那您是愿意与人还是不愿意与人呢?”
“不-愿-意!”沈观潮乐呵呵地看着便宜闺女,说完后又接一句:“看来刚才我演得不错。”
沈端言:……
“没你想的那么些事,王氏年轻时与你母亲有几分相似,尤其是哭的时候,当时她哭得无比凄凉跪在我面前,求我留她一命。我从来见不得你母亲掉泪,她一掉泪我就准得倒霉,虽说会倒霉吧,可那会想起来,再倒霉都是又苦又甜的。遂一时不忍王氏走得凄凄惨惨,若是退回去,必只有沉塘这一条路,便只是王氏只与你母亲相似个三五分,那时候我也不能看着她这么去死。”沈观潮颇有些话外音:如果是现在,老子绝对能乐呵呵看着她死。
这么说吧,如果不是安亲王和王家那边,王氏早没好日子过了,这么违逆审美的存在,沈观潮就算不弄个半死不活,也要弄个半活不死。
“那现在就不像了?”
问完沈端言就觉得这问题有点傻,沈观潮答的是:“现在自然不像,你母亲在我记忆里永远美好鲜活,王氏如今这张刻薄嘴脸,何曾有一分像你母亲。修身养心,到最后心如何身就如何,她心思刻薄狠毒,年轻时还好,占着青春少艾的好处,如今岁月渐长,刻薄狠毒愈发在脸上鲜明可见。”
“我觉得吧,我亲娘也挺心狠手辣的。”顾凛川既然打听到这些,也打听到了另一些,比如王氏为什么这么恨王婉芫,本来顾凛川打听事,就是为查王氏为什么恨沈端言恨到连日子都不肯让她好好过。
“她怎么能和王氏一样,她啊……哪怕手上还拿着带血的刀子,也能笑得跟带露的芙蓉花一般样,而且你还就能信真实的她就是那样,从来都如此。要不,我怎么会怵她,我能成如今这样,有一多半功劳得归你母亲。”沈观潮想起过世的王婉芫,再对比一下王氏,差距真是太大了。王婉芫阴人,手段绝对比他还高,他思慕爱恋着王婉芜,也真是因为他们俩在这一点上太有共同语言。至于王氏,那样手段粗糙,自我感觉良好,总觉得别人都不知道,自己特聪明的女人,真是……完全没办法生活在一起。
当然,这一点是后来才发现的,要早发现,只怕当年就把人踹走了,说到底……还是被美貌如花的外表给迷了眼呐。不过,这一点,沈观潮是怎么也不会跟沈端言说的。
智多近妖,所以天不假年,怪不得寿元不高,年轻轻就死了,就是太聪明给闹的。哎呀呀,想想她在现代也早早挂掉,难道屯是因为太聪明的原因?
唔,看来以后不能再老指点少年们,欣赏一下美色就好,不要当什么知心姐姐,人生导师了,万一再英年早誓,那可划不来。
于是,沈端言当即作出一个决定,日后她要低调,要装傻。
当然,她也就随便想想,她怎么能允许自己降低智商,跟顾凛川这样的人相处,不放聪明点完全没办法过日子。
不过,确实不能再捞那么多事,美少年们请自由地长成美青年吧,我只负责旁边观赏,你们负责健康成长。至于储位的事,打今儿起,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