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肋骨下的位置,绷紧了该处的皮肤。
在她蓄势的时候,杨雪冰抵在蒲英身后,紧紧抱住了她的左肩和右臂。
蒲英也将头偏向左侧,四肢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准备迎接那一针扎下时难以避免的痛苦。
阿娜尔古丽还是第一次在大活人的身上做胸腔穿刺,因为她的临床经验不算丰富,即使遇到过血气胸之类的病例,也是由医生做的穿刺。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遇到,就要在熟悉的战友身上做这么危险的穿刺。
她虽然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但心里还是跳得很快。手也似乎有些发抖了。
不打麻药就扎穿刺针,阿娜尔古丽光是想想。心里都要抽痛一下。
她真的有点下不了手!
可是,她也知道,她必须得下这个黑手,还必须做到“快、准、稳”!
只有让穿刺一次成功,才能让蒲英少受痛苦。
阿娜尔古丽再次咬紧了嘴唇,并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她右手的针用力扎下!
先是感到了肋间肌短暂的阻力,紧接着就是落空的感觉。
阿娜尔古丽立刻收了力。
那穿刺针的尾部连接了一根柔软的短管。可以伸出蒲英的衣领之外。管子末端紧紧地扎了一段的乳胶手指套,就好像一个呼吸小气囊。
这气囊本来是瘪的,现在却出现了充盈和瘪陷相交替的现象。因为这个手指套被剪了小口子,形成了一个人工的活瓣装置,只不过和蒲英肺脏上的活瓣方向正好相反——只许胸腔内的气体出来,不准再进去。
通过这样的方法,就可以让蒲英胸腔内的高压气体,在排出的同时又不会造成开放性气胸。
但是,它的缺点是对肺脏的伤口没有改善,所以只能是一种应急的手段,是为病人争取转送医院的交通时间。
而在这里,它成了保障蒲英还能继续完成任务的重要手段。
阿娜尔古丽虽然感觉穿刺成功了,但还是不放心地问蒲英:“好点没?”
“好多了!”
那一下短暂的刺痛过后,高压气体一放出去,蒲英很快就感觉到右胸松快了许多。
她微笑着说:“技术不错嘛!好了,赶紧帮我固定吧!”
阿娜尔古丽用纱布和胶布将穿刺装置固定好,又和杨雪冰一起协助蒲英穿好作战服和防弹衣。
“吸点氧吧?”阿娜尔古丽问已经结束整齐站起身的蒲英。
“不用。快点干活吧!”
蒲英已经开始架设战场监视雷达了。
阿娜尔古丽和杨雪冰没办法,只得加快收拾的动作,赶紧去帮她的忙。
很快,她们在这个闲置的机房内,架设起了雷达和通信电台。
蒲英先用电台监听了一会儿,暂时没发现工地内有电台活动的迹象,便给指挥中心发了一道猝发电文,报告了侦察小组已经就位,并将雷达监视信号通过微波同步传回指挥中心。
不一会儿,指挥中心发来密码电文,规定了小组的紧急通信频道和联络方式,又命令她们按计划开始侦察行动。
也就是说,她们下一步就要准备深入工地内部,特别是人质的关押地点,去摸清匪徒的防守情况。
蒲英关闭电台后,立刻向两位组员命令道:“云雀,你带上充足的炸药,跟我前往侦察。画眉,你留守机房。”
“不,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阿娜尔古丽立刻表示反对,并提出了补充意见:“我和云雀出去侦察,你在这儿看着机器,给我们下指示就行了!”
“你是组长,我是组长啊?我们俩,谁该听谁的!”蒲英把脸板了起来。
“可是……那这样,我跟你出去,也好照顾你!让云雀留在这里吧!”
“胡闹!她还要准备拆弹呢!”蒲英说完,又放缓了口气,抱住阿娜尔古丽,拍拍她的脸,说:“好了,娜娜乖!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才怪!
阿娜尔古丽心里不满地嘟囔着,却也知道自己永远没办法改变蒲英的决定。
蒲英虽然比她还小几个月,但却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她。阿娜尔古丽知道,别说是自己,就是教官们在这里,恐怕也不能改变蒲英的决定。
事到如今,阿娜尔古丽只好先让蒲英服用了杭生素,以防止感染。只有越快完成任务,蒲英的伤才能越快地得到正规治疗,否则那个简易装置长时间暴露在外,是可能发生感染的。
当阿娜尔古丽帮着蒲英和杨雪冰将微型红外定位跟踪器别在衣服上的时候,又情不自禁地抱了抱她们,并叮嘱道:“小心点!快点回来!”
蒲英也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守,安慰道:“你一个人别害怕!看好监视屏就是了!”
“知道。你放心吧,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提醒你们的!”
蒲英在出发前,再次从监视屏上确认了一下情况。
这里虽然靠着山崖,却已经深入工地内部,所以战场雷达可以将整个工地内的人员活动情况尽收其中。
离这里大约三百米开外,有三栋工人宿舍。其中只有中间的那栋工棚的一楼,有一个匪徒在活动。
其余可发现的活动的匪徒,都在食堂附近和大门,以及周边地带巡逻。
蒲英的行动计划是,先去工人宿舍,然后是沿着工地周边走一圈,侦察匪徒的虚实。最后穿上从宿舍里偷的工人衣服,混进食堂的人质之中,完成最重要的拆弹和保护人质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