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蒙古王与高丽、大月的使臣都纷纷告辞回国。温庄的身孕令元烈大感惊喜,这一趟出使秦国还定下了一同攻夏的盟约,可谓收获颇丰。元烈本还想在秦国多留几日,不成想他的心腹从蒙古传来急报,具体是什么内容拓跋弘也不晓得,他匆匆就要告辞了。
林媛想不到他会提前离去。得到消息时已是二月二十三日的午夜,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慌忙地抓了初雪的手道:“这可怎么办是好!元烈对我志在必得,蒙古国内出了事他不得不回去,天知道他临走前会对我怎样!”
先前为了算计静妃,也为了让元烈放下戒备换自己一个安稳,她可是答应了他要追随去蒙古的!
元烈此时恐怕也还做着美梦……
“不管怎么样,这里都是秦国的皇宫,又不是他蒙古的国土!他若真想掳走娘娘的话,也要闯过秦国的关卡与重兵!”初雪似乎是在安慰,然而她的脸色也是雪白的:“不如娘娘暂且去皇上身边服侍!只要与皇上呆在一块儿,蒙古王再能耐也不能拿您怎么样了!”
“不妥!”林媛一口否决:“他是个疯的……到时候真要强夺,还不知会在皇上面前上演何等混乱的戏码。到时候闹大了,我必定会传出不贞的名头,太后都不会饶了我。且……今夜皇上还宿在合欢殿里头呢。已经多少日子了?静妃隆宠倒是不输于我了……”
说着面上越发阴沉。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林媛焦头烂额地,按着计划,元烈要半个月之后才会离开,这足够自己谋划好一切。但现在事出突然……
“没法子了!”她低低喘一口气:“去传华良人。”
她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见华婉莹的影儿。本就急躁,再看这华氏是着了一水儿碧蓝色的锦绣双蝶钿花襦裙,妆容精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良人如今是越发风光体面了,连本宫的传召都不放在眼里了。”
华良人连眉头都不动一下,垂下眼睑道:“大半夜地,嫔妾还在梦中,被叫起来就迷迷糊糊地。嫔妾恭敬娘娘,才要好生地梳妆打理了才能过来,否则岂不是不敬。”
林媛心知这华氏不是个顺服角色,事到关键哪里有心思与她斗嘴,寻思了片刻道:“你现在即刻出宫至宣武门一趟。”
华婉莹一惊,面色变了变:“娘娘,宫规森严,二更一过就下了钥,这个时候怎能去外宫……”
嫔妃居所称后宫,也称内宫。皇城里宣武门是正宫门,然而除了城墙外宫中自有内墙,将前朝后宫相隔开来。
林媛皱眉看着她:“你不愿意去,可以。本宫还有王选侍、玉容华可用。本宫要你做的事儿也不难,上一次你已经见过右丞相大人了……”
“右丞相大人!”华婉莹目瞪口呆。是的,上一次的确见过……但那是林媛穿了她的衣裳,她自进宫后就没有与右丞相见过面了。因着此事皇帝还曾质问过她,她不敢擅自做主,循着林媛的吩咐回答说右丞相是父亲的故交。
拓跋弘多少猜出她的心思,无非是想为当年父亲的罪名翻案,这才与父亲的好友、如今官居高位的丞相结交。
华氏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温婉女子。她有脾气有胆量,这样的女人总比一味的温顺更令人感兴趣。正是因着她这个性子,若她还如寻常嫔妃那样温柔小意地服侍着,小心翼翼地活着,更不敢提及家门的祸事——一个有脾气的人变得没脾气了,那才叫见鬼了!
拓跋弘立即就会想到她是在韬光养晦,等待复仇的机会。
这种将仇恨埋在心里的人是最可怕的。
倒是华氏和右丞相来往,即便是违背了“结交臣子”的祖训,是大罪过,拓跋弘也很开心地原谅了她。能把实话说出来才好啊!这样自己就能拿捏她的深浅,也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想要为了家族翻案是人之常情,华氏除了这一点又没有其余的野心,她从来没有向自己讨要晋位或者赏赐之类。
而且华氏想做的对拓跋弘来说并不难。
真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当年华家的事儿,是因夺嫡祸乱给草草了结了,拓跋弘也明白其中的冤情。他时隔多年都不曾去理会,也是因着登基后朝野动荡,又费心诛杀穆武王、与匈奴交战等等大事,不能分心去挖掘这冤案。
说白了,华家的大祸,不过是因为皇帝懒。
华瀛只是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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