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本妃滚回去。”林媛声色凛冽:“我掌管着月例之事,你们心里有怨,向我哭诉也是应该。你们的事儿我都清楚了,三日之内必会给你们公道,现在你们就都回宫,若还在此吵闹,就以年节不守礼数的名头治罪。”
高美人浑身一悚,不敢再哭,慌忙磕头退了下去。其余的几人也忙抽身退走。林媛烦闷地瞧着这几人,微微叹气。
宫务不是那么好掌的。
早就知道会出事!
她虽亲自去各宫分送节礼,但也不可能亲自交到每位宫嫔手上,多半是交给主位娘娘了。丽芳仪最近得宠,她是江南女子,恃宠而骄贪了许多苏绣和茶叶,主位王淑容又是个无宠的,哪里敢和她硬碰硬?
可如今高美人之流被克扣了东西,不乐意,找上绯烟楼闹开了,这又该怎么办?
难道林媛必须要事必躬亲地将东西送到每个偏殿里头?那是不可能的,一个管理者,累死累活地做事情没有好结果。
那就只能从丽芳仪处下手,惩治她贪墨之罪,以平息众怒?
可贪墨的又不止丽芳仪一人,许多宠妃都是这么干的,法不责众,难道林媛还得一个一个地处置?
再引得这些宠妃们同仇敌忾地针对自己?
显然这也不是好办法。
此事虽然只是几个低阶的妃子在闹,但以小见大,若不能好生地解决事态,最后林媛就会落得一个平庸无能、掌宫不力的名声。何况这宫里多少人眼睁睁等着她出错,这个把柄一出,她们还不欢喜死。
费尽心机得来的权柄,在第一天就受到了阻力。这也是林媛早就预料到的。
其实分送份例这种事儿,在宫中就从来没有公平过。从前都不会这样闹起来,因为闹了也无用,人家贪了就是贪了,明摆着欺辱你,你人微言轻,能够如何呢?真闹到了皇上那儿,对方有宠有势,吃亏的是自己。
林媛心里明镜似得,这次高美人胆敢挑起事端,同时得罪丽芳仪和自己,定是有旁的原因。
呵,韦宓庄,你这么快就要出手了么?
你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啊。
***
第二日是正月初三。正月里的习俗,初二走亲访友,初三斋戒祭祀,故而这一日嫔妃们大多不会出门。
兼之昨儿夜里下了大雪,路上泥泞难行,林媛走在官道上愣是没碰见一个嫔妃。大冷的天,她也想钻被窝里,却不得不出来劳心劳力、受苦受累。
仿若昨日的喧闹并不曾发生过一般,林媛如常去各宫室分送节礼。自然,这一路上又遇上了不少麻烦,好几个宫殿的嫔妃都对她抱怨分配不均,甚至在启祥宫里,两个贵人当着她的面争吵起来,只为了一筐银丝炭。
这两位其中之一就是个稍稍得宠的,自称体弱冬天畏寒,张口要多拿一半的煤炭。另一人不依不饶,两人就这么掐起来了。
林媛却也不调停,扔下东西,命令启祥宫主位管束这二人,便借口自己有事离去了。路上初雪满面愁容地问她:“分送节礼一事处处受阻,这些嫔妃们以往都不敢闹的,如今明摆着是与娘娘您过不去。再这么下去,满宫争吵声不断,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就……”
“就凭她们,想折腾我?”林媛一声冷笑,回眸一眼看到不远处一座最高的鎏金庙宇——那是长乐宫的佛堂。
那地方除了长乐宫,附近唯有一座宫室,就是碧霄殿。
唇角的冷冽更甚,扶了初雪的手吩咐:“咱们去碧霄殿吧。这年礼快分发完了,碧霄殿偏僻路远,里头的主子却是个位高的,咱们合该早点过去才对。”
“碧霄殿?!”初雪瞠目结舌:“高美人一众与娘娘作对也就罢了,碧霄殿里这位可是最难对付的,娘娘您不怕她再闹出来什么……”
林媛一抬手打断她:“越是难对付,咱们越不能露怯。走,这一趟说不准还有好事等着呢。”
文贵嫔在碧霄殿里居了一年有余,这地方本是荒凉,但自从文贵嫔复起又得了赵王做养子,碧霄殿里也颇有些金碧辉煌的味道了。徐氏性子清高,对金玉饰物并不钟爱,但这并不代表碧霄殿里是一味的简素淡雅——
林媛跨进这座宫殿的时候,只见前院以汉白玉修葺成石桥,花圃中遍植昂贵的“冰蕊”水仙,九曲回廊和山屏之上皆雕梁画栋,绘满鸟兽花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