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寂静,晨风徐徐。
云蒙山下,一队车马缓缓行来。为首一人乃是一名十五六岁少年。
少年生的颇为俊秀,身着一袭蓝色长袍,四平八稳地坐于马上。只见其单手紧握缰绳,漆黑眸子不住地左顾右盼,不时有一缕喜色从眼中闪过,似是对这清晨山色极为喜爱一般。
而这时候,其身后一匹长鬃黑马疾步跟上,上面端坐的一名白须老者颇有些气喘吁吁地对少年说道:“辰少爷,莫要行的太快。你虽精通马术,但这山道崎岖不平,却是小心为好。否则,老奴没办法回去跟老爷交代的。”
看这白须老者神情,显然对于少年颇为关怀。
“郑伯,这是我头一次出远门,你老就不要扫我的兴致了。这山道虽窄,但却于我无碍的,而且黑焰会载好我的。对吧,黑焰?”少年看了一眼身旁满脸担忧之色的老者便如此回答,临了便拍了拍座下的黑马。
“驾”的一声疾呼便立时绝尘而去。
那被唤作“郑伯”的老者见状只能摇了摇头,连忙转身对身后几名劲装大汉吩咐道:“你们快快追上辰少爷,免得横生波折。”
几名膀大腰圆的大汉闻言,倒是对这老者异常恭敬地点了点头,而后一个个地同样扬鞭快行而去。
不一会儿,那少年与四五名大汉的身影便消失在前方拐角处。
郑伯轻叹一口气,缰绳一勒,缓缓从马上下来,接着便登上了马队中唯一的一辆黑顶篷车。
坐上马车,老者方长吁了一口气,显然骑马对其来说是一件颇为艰难的事情。
这也难怪,这郑伯乃是华阳镇上赫赫有名的商贾---袁家的总管家。平常别说是骑马跋涉了,连袁家大宅都极少出去。
这一次要不是袁家老祖让其护着袁家唯一的血脉嫡孙---袁辰,去赴那一派的选拔大会,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苍莽山间的。
郑伯虽然不喜长途奔波,但这位袁家少爷乃是他从小看大的,加之袁辰父母早亡,老者更是将其视若珍宝,因此他倒是对这趟差旅并无怨言。
不过,一想到距离目的地还有将近两日的行程,老者不禁皱了皱眉。
袁家世代在华阳镇做布匹、茶庄生意,别说是青州境内,就连整个云岩国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人强招妒,树大招风,袁家生意做的越大,自然树敌越多。青州近年来一些经营布匹或者茶叶生意的商家,为了对抗袁家,频频开始联手。或故意压低卖价,或寻一些地痞无赖到袁家布店和茶庄捣乱,故意损坏袁家的声名。
这中间以青州的另一个经商大族---赵家手段最为毒辣。这赵家为了损毁袁家茶庄的名誉,甚至不惜雇人到茶庄给客人下毒。虽然没闹出人命,但也着实让袁家上下头疼了好一番。最后一场官司下来,人力物力耗了不少方才躲过一劫。
郑伯想到此处,不由满脸惆怅。撩开窗布看了看初升旭日,便对马车旁一名仆从道:“告诉马队,加快赶路,余下路程争取在一日内行尽。”
那仆从闻言,当即催马向前行去。一时间整个马队速度比方才快了三成不止。
郑伯虽然不喜颠簸,但自出发时袁家就收到消息,说赵家可能会在途中对袁辰不利,这令其不得不心生防备。
大半日后,车马队伍便离开云蒙山地界,进入了青州最大的山脉的范围----凌云山。
这凌云山山脉之大,在整个云岩国也足可以前三之列。传闻此山乃是远古时候,某位力能撼天的大能者从别处生生移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大能者给此山别加了什么手段,这凌云山范围内凡是草木花藤,均比其他地方茂盛许多。以至于在其他地方难得一见的参天巨树,在此地倒是显得极为平常。
郑伯透过窗不往外看了看,整个山道已经彻底被绿荫遮蔽了起来。若非此时还是皓日当空,恐怕还真是难见一点光亮透落下来。
他早年跟随袁家老祖行商时也曾到过这凌云山附近,但说来那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再见这山下风景,自是另有一番滋味了。
就在郑伯细细回想当年往事之时,那名唤“袁辰”的少年,却令郑伯惊了一跳地从黑焰身上猛然跳上了马车。
这一举动令赶车的马夫惊出了一身冷汗,“啊”的一声惊呼出口。
不过,整个队伍其他人似乎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转头看了看马车这边,便不再理会地继续赶路了。
而这时候,少年已经钻进了马车,自顾地拿起包裹里的一些吃食狼吞虎咽起来。
那郑伯见少年这副模样,刚想训斥几句,却又有些不忍地笑将起来。
少年似乎感应到了老者目光,微微抬起头,将一块糕点递了过来道:“郑伯你也吃点吧,到那地方至少还有一日的行程呢。”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