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怎样的暴风雨……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我的心很痛,痛到没有办法呼吸,所以我就想要让他和我一样痛,我不想让他置身事外。这样丧心病狂的我,是不是很坏?”
姜颐抬起头,明明是看不见她的眼神,吕布却还是感觉得到,她此刻的后悔和自责。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太过善良,便是太容易受伤了。
在她的心里,她的错,是她的错;别人的错,还是她的错。
吕布没有说话,因为他,没有办法安慰伤心的她。
驰骋沙场,在千军万马中砍下敌军守将的首级,对他而言,如同探囊取物般简单,可是,望着她的心碎,他却是束手无策。
他生来就是个不善于言辞的人,此刻,竟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他可以把整个天下都送给她,却是连一句安慰都给不了……
吕布的沉默,却让姜颐感到莫名的难过。
原来,她真的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我一直以为自己和这个皇宫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我总觉得,她们太可怕。她们可以用最残忍的手段,害死所有她们不喜欢的人,甚至连小小的孩子,都不愿意放过。那时候我以为,她们是被荣华富贵蒙蔽了心,蒙蔽了眼,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这是属于皇宫里得不到救赎的女人们最后的挣扎。
而我,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疯狂。当我最在乎的东西被人摧毁的时候,我心里沉睡着的魔鬼,也开始苏醒了。我不但很疯狂,我甚至比她们所有的人都虚伪。我总是装作很善良,很仁慈的样子,其实……我的心,比谁都狠。”姜颐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也许是因为纱布遮住了眼睛的原因,也许是此刻她已经心力交瘁了。
“每个人都有着特属于自己的情非得已,你没必要这样自责。”吕布望着她,轻轻地开口。
姜颐摇摇头,“我不是自责,我只是很厌恶这样的自己。”明明是很沉重的话题,姜颐却是缓缓的笑起来了。
她笑得很美,可是灵魂却已经好像没有了生命力。
吕布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一些,姜颐的一双红唇还在说些什么,他却是感觉到自己都听不到了,吕布站起身,却突然的俯下头,在思想做出反应之前,他的唇已经覆在了姜颐的唇上。
十指相扣,四目相对,他们却是看不清彼此的眼神。
她是看不见,他是看不清。
唇上一片柔软,带着男子陌生的气息,那股陌生的气息,慢慢的侵略进自己的身体,她的心跳变得很快,冰凉的脸却是慢慢的炙热了起来,她的面上一片潮红,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情绪。
他的发丝垂在她的脸上,有些凉凉的,驱散了一些面上的灼热感。她靠他那般近,甚至能清晰的听见他胸膛那急促的心跳声。就像是奔腾的万马,带着不可抗拒的狂野,几乎要冲破胸膛。
檀香燃尽,余香袅袅,温软香玉,美人在怀。
房间里的温暖,慢慢化成一汪温柔。
屋子里没有点灯,昏黄的光线为此刻的柔情增添了几抹暧昧。她口中的气息甘甜,让他沉迷到无法自拔,不知不觉中加深了那个吻。
他紧紧的体贴着她,将她压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十指紧扣,温柔缠绵,不过一瞬,却漫长过沧海桑田……
他想要的似乎越来越多,姜颐感觉到他的身体慢慢地像是变成了一团烈火,朝着她扑来,似乎要将她点燃,这种炙热,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她想要逃脱他的钳制,可是他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她整个人被他死死的压在椅子上,他的力气很大,姜颐感觉到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他压碎。嘴巴也被他紧紧的堵住,就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姜颐看不见此刻的情况,可是她感觉得到吕布此刻异于常人的体温,她虽从未经历人事,但是直觉告诉她,再这样下去,一切都会变得不可收拾。
心里的恐惧感压抑到极致,竟让她迸发出一种强大的力量,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只是凭着心里的害怕,竟是生生的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吕布一把推开。
始料未及的吕布狠狠地撞在身后的石柱上,背上一阵吃痛,他眼中的情欲慢慢退去,逐渐恢复清明。他望着面前缩成一团,面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害怕的姜颐,又看见她唇上那抹深深地艳红色,一股深深的自责,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她身上的味道太过美好,让他不知不觉的靠近,最后,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心贪念她的味道,竟差点做出那禽兽不如的事情。
心里懊恼万分,他竟是连抬头望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时间“滴答滴答”的慢慢流走,屋子里的空气都是安静的。天色慢慢的暗下来了,整座锦华宫灰暗的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冒犯了……”他做事向来都是敢作敢为的,可是这一次,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连一句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
在爱情的面前,盖世英雄都能变成了软弱无能的懦夫。
更何况,他居然丧心病狂的差点毁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吕布一张千年不变的冰块脸,竟然涨成了一片红色,还好此刻天色昏暗,而锦华宫也并没有其他人,要不然他的一世英名,怕是从此就要毁于一旦了。
姜颐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蜷成一团,她深深埋在双膝中的一张白玉般的连,也是一片火红。
心乱如麻,心跳如鼓。
他们互相沉默着,原本沉闷的空气竟变得有几分旖旎。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姜颐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锦华宫里响起,吕布一惊,抬起脸,望着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的姜颐,心跳又是一阵混乱。
看不见此刻他的表情,姜颐的心里,不觉的竟隐隐的生出了一抹遗憾,她不知道为什么,当吕布靠近自己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没有半分排斥。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就是叫做——喜欢?
吕布望着姜颐,屋子里的光线太暗,他根本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喜欢一个人,便是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喜欢一个人,便是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全部都放在她的面前。喜欢一个人,便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喜欢一个人,便是从此以后再也放不下她。”他一字一顿的说着,脚下却是慢慢的一步步靠近姜颐,伸手,将她紧紧地圈在自己的怀里,“喜欢一个人,便是我对你这样。”
那一瞬间,姜颐似乎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可是那个男人紧紧拥抱着自己的臂膀,却始终没有半分松懈。
他抱得那样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真的感觉到她的存在。
爱入骨髓,便不由得患得患失。
姜颐被纱布蒙住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心里有一股暖流缓缓划过,将她冰封的心脏,暖的温热。手上突然触到一块冰凉的东西,姜颐的心脏猛地一滞,一双眼睛,却是缓缓地垂下了。
怀中还没有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温度,她却是缓缓地抽身离开。他静静的望着她,她却是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将他们之间原本亲密无间的距离,慢慢的拉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当她终于站定的时候,他们之间,已成了楚河汉界。
天定弄人,你爱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