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还是先用腹腔镜看一下吧?如果有筋膜炎的迹象再转成开腹手术。”
孙立恩点了点头,这是个比较保险的方法。对一个刚刚做过子宫及附件摘除的患者再次进行开腹手术风险是非常大的。如果能够非常确定有坏死性筋膜炎还好说,可现在仅凭一张外科医生和本院影像科医生都无法确定的CT图像,就要对患者进行开腹手术,这个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孙立恩的诊断正确率高的吓人,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个患者是柳副院长专程交给孙立恩的。肠胃外的主刀医生才不会就这么同意孙立恩的要求。
腹腔镜很快穿过了钱爱武的侧腹,并且向着腹膜后深入。很快,在手术室的屏幕上露出了她的肠道,以及肠道后方的腹膜。
“有明显的肠道水肿……”主刀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屏幕上就出现了一片黑色的筋膜。就连孙立恩这种急诊内科医生都能看得出来,这是非常明显而且严重的坏死病变。
“转开腹吧。”沉默着操纵腹腔镜观察了大约十分钟后,主刀医生决定转而进行开腹手术。“这个感染面积太大了。”
对于这种大面积的坏死性筋膜炎的患者来说,接受积极且充分的引流,使用多种抗生素联合治疗以应对可能的多种细菌混合感染是非常重要的治疗策略。抗生素的部分,孙立恩准备等会去和药剂科执业药师以及感染科的专业医生们讨论一下,目前他能做的,主要还是先看着手术完成,然后给钱爱武进行透析治疗——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可能需要进行血浆置换。
治疗手段是有的,但没有任何一项能够保证钱爱武一定能扛过去。医生们能做的只是尽量给她最合适的治疗,然后看她能不能抗的过去。
“引流尽量做充分。”眼看这里已经没有自己能做的事情了,孙立恩和主刀医生又交流了两句,然后转身离开了手术室——韩主任带着执业药师,已经在五分钟前抵达了抢救室的小会议室里。他要是再不赶紧到场,那就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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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培养结果还没有出来,使用亚胺培南西司他丁钠继续进行治疗是可以的。”和韩主任一起抵达的两名执业药师互相商讨了一阵后,给出了自己的专业建议,“如果需要使用血液透析或者血浆置换的话,血液内的抗生素浓度会下降,具体下降的比例需要根据置换量单独计算。如果孙医生你们打算上这种治疗的话,请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我们尽快把应该重新补充的药物剂量汇报给你们。”
执业药师其实是个非常有用的辅助职业。如果让孙立恩他们去算透析或者血浆置换后的抗生素补充剂量,要么在长久的计算后得出错误结论,要么干脆根本算不出来——与其冒着药物过量或者不足的风险费劲计算,还不如先进行透析和置换,然后再重新补充抗生素。但这就必然会导致透析的几个小时里,钱爱武的感染无法得到药物压制。药物导致的风险会被置换成感染风险而已。
孙立恩一边点着头,一边开始琢磨,要不要挖两个执业药师到综合诊断中心里。而另一边,感染科则给出了更激进的治疗方案。
“我们建议对患者进行闭合式持续冲洗引流。”感染科的医生明显是有备而来,他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打印出来的资料,“这个治疗方案虽然是主要用于浅层坏死性筋膜炎的,但是我们认为,这个对腹膜后坏死性筋膜炎的患者也能起效——大量双氧水和生理盐水冲洗的效果甚至比VSD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