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时,这边的消息便传到了前朝之中:珍妃生下了一位皇子,只是因为早产,小皇子天生体弱,只活了半个时辰便不幸夭折。
紧接着便传出珍妃难以接受这个噩耗,身体虚弱难当的消息,皇上便只能下令暂时封闭景御宫,以便让珍妃好生的休养。
官员们表面上预祝珍妃早日康复,心中则是猜测这里面大有文章,毕竟即便是珍妃生下的皇子夭折了,也没有必要封闭宫门修养。
其他人如何猜测暂且不提,苏姚和楚非衍离开了皇宫之后,齐妃那边的消息便很快传了过来。
看到信上的内容,苏姚忍不住微微一愣:“如此说,不用我们出手,珍妃自己便将路走死了?”
楚非衍点了点头:“近几年来,朝堂之中发生的事情众多,八皇子只是手臂略有残疾,皇上对他便极尽忽略,甚至以他为污点甚少提及,更不要说,珍妃的孩子畸形成那个模样,皇上能够留下他的性命,必定有齐妃在旁边使了力的缘故。”
苏姚瞧着只觉心绪有些复杂:“后宫之中的这些个娘娘们,着实让人看不透,之前我也没想到,齐妃会愿意抚养这样一个孩子。”
“宫中寂寞,能有个孩子打发时间也是好的,齐妃在后宫中呆了那么多年,见识了其中无数的魑魅魍魉,那些人用的手段一个比一个恶毒,比这样一个畸形的孩子恐怖多了。”
“说的也是,有时候人心才是这世上最让人害怕的东西,那孩子不过是长得略微奇怪些。”苏姚依偎在楚非衍的身旁,今天是除夕,理应是一年之中最值得欢快的日子,可今日,他们却在宫中吹了半天的冷风,连口热菜都没有吃上,“相爷,珍妃那边应该不用我们出手,太后那头也没有了翻身的可能,接下来相爷可有什么打算?”
楚非衍抬手轻轻的抚摸上苏姚的脸颊:“我和皇上已经撕破了脸,如今能做的就是竭力的收揽手中的权势,然后一点点的交到卿晨的手上,等他能够平稳朝堂,我们便离开这里,如何?”
苏姚点了点头:“好,都听相爷的安排。”
楚非衍侧首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颊,眼神之中闪过浓浓的眷恋。
两人互相依偎着,看着房间之中微微晃动的烛火,一时间没有言语。
如果找不到解决楚非衍身体状况的办法,这个除夕说不得就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了……
苏姚靠在楚非衍的肩头,用力的闭了闭眼睛,遮掩住眼底闪过的伤感:“相爷,我也想要个孩子,不管这个孩子最后是什么模样,我都会好好的将他抚养成人……”
楚非衍心头微微的一颤,紧接着像是被一万只蚂蚁生生的啃噬着,疼得钻心刺骨:“姚儿,你也知道,这些年来为了调养身体,我几乎整日里与药石为伍,我询问过无尘道长,有可能这辈子,我都没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苏姚坐直身体,目光紧张的望着楚非衍:“以前宁阁老总是说希望你留下子嗣……”
“老师的年纪大了,这样的消息告诉他,无非就是徒增伤感罢了,我便让无尘道长隐瞒了下来,所以老师才一直期盼着……”
苏姚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非衍目光歉然地望着她:“姚儿,是我对不起你。”
苏姚抬手捂住他的嘴,唇角带起一抹笑意,语气坚定的说道:“相爷不要胡说,没有孩子正好,我们可以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没有外人的打扰,世间最亲密的便只有我们两个。”
“好。”楚非衍心中又酸又软,只觉得眼前的苏姚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恨不得捧到心口上好好的捂着。
两人依偎在床上,各自想着心事,天色微明才小睡了一会儿。
翌日一早,两人起身用了些东西,楚非衍便去前院见前来拜会的朝臣。以往的时候,他自然是不在意这个,不过如今要收揽权利,就要好好得费些心思。
苏姚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房间之中插着的一瓶红梅。
玉芙端了茶盏上来,见她心不在焉,不由有些关切:“小姐可是在想宫里的事情?”
苏姚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桌上的红梅,素白的指尖如玉,被红梅衬托着,带着盈盈的光芒:“挽香呢?”
“这两日接连的下大雪,京都之中有不少人都被冻伤了,挽香新制出来一款冻伤膏,正想着将方子送到兰彩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