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顾宁一瞬间简直想要报警。
但他只能连夜去找宿管,“本来住在我边上的那位同学呢?为什么说换就换了?”
宿管扶了扶眼镜,翻开手中的记录本一看,淡定地回道,“那小子急性阑尾炎,退学了。”
哈?哈!这种事情谁会信啊!顾宁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
好吧,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齐晖现在不仅是顾宁的同班同学兼同桌,还忽然变成了顾宁的隔壁邻居。
早上顾宁一打开门,就能看到齐晖站在隔壁门口对他一笑。然后齐晖一路跟在他的身后去上学,一路坐在他的边上上课,一路跟着他回寝室,最后齐晖站在隔壁门口,又对他一笑。
这日子好可怕……仅仅过去了两天,顾宁就觉得自己的精神压力值已经前所未有的大。
然后顾宁一哼哼,一伸手,又从屁股底下摸出了一颗蛋。
又是一颗低级晶源蛋。
是的,自从齐晖来了之后,他下起蛋来反而顺畅了。哪怕齐晖从来没有卸下过那层低级辅产师的伪装,辅产效果无限接近于零。
顾宁忽然想到一句话:蛋是骗不了人的。
好吧……顾宁不得不承认,虽然每天都一转头就能看到齐晖的日子有点可怕,但能看到齐晖,他的心里总归踏实了不少。
只是因为前些时候的下蛋成绩太糟糕,就算这几天顺畅了,顾宁的平均下蛋成绩依旧十分糟糕,月末的考核依旧不容乐观。
是时候尝试新的下蛋方式了。顾宁抚摸着手中的两本中级辅产师课本。
结构学和源学,这两门课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结构学更倾向于实例,每一节都是一个物品的具体结构详解。而源学更倾向于理论,时常会讲到一些有关结构的基本原理。多亏了华星同时拿来了这两本书,顾宁现在已经对物质在源这个层面上的结构有了基本的概念。
哪怕只看了两天,对顾宁而言也够了。
然而毕竟是新的知识,实践起来还是很有难度。
顾宁摸着肚子,躺在床上,阖上眼睛,酝酿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才模模糊糊地感知到自己的腹腔内确实有“源”在浮动。那是一些存在于意识中的蓝色光点,但真的特别模糊,顾宁看着它们,只觉得就像是戴着墨镜在昏暗的房里看电影。
接着顾宁要凭意念让这些模糊的蓝色光点移动,凭意念让它们堆叠成想要的结构,凭意念,凭意念,凭意念,意念,意念……
又几个小时之后,顾宁终于一歪头,控制不住地沉睡过去。睡梦之中,他还念叨着“意念”这二字,念得颇为咬牙切齿。
梦中全是一群在衣服上写着“意念”两个大字的人,顾宁手握一柄大剑,就在那里砍啊砍,砍啊砍……
半夜顾宁硬是被这噩梦给吓醒了。
他按着泛疼的脑袋,重新翻看那本结构学,指望找个最简单的开始尝试。
这里有个现象。物质在“源”的层面的结构,其实和物理化学层面上的结构有一定联系。物理化学层面上越简单的物质,在“源”的层面上也会越简单。
顺着这个思路,顾宁很快找到了合适的物质——石墨。
化学层面上,只由一个元素构成,简单。物理层面上,就是一块,也简单。再看书本上所画着的石墨结构图,其实就和石墨的分子结构图差不多。很好,就这个吧。
顾宁合上课本,躺回床上,又一次开始冥想。有了思路,再靠意念去摆弄那些蓝色光点,总算好歹有点效果了。
他将那些光点通通想象成碳元素,然后艰难地凭意念堆叠,堆叠,就像堆积木一样,一个挨着一个,谨慎小心地叠。
直到忍不住又睡了过去,梦中他都在做着这事。
只是叠着叠着,叠出来的结构渐渐有了变化。
起初顾宁只想叠一个松散的石墨,渐渐地,骨子里那股不甘平庸却冒了出来。
这种不甘平庸不是生活上的,顾宁可以活得很平庸,但是一旦他下定决心去研究些什么,去创造些什么——他不会甘心于平庸的作品,平庸的成绩。
在潜意识里,他就无法忍受自己第一次凭借自己的意志下出来的蛋只是别人产物的复制品。
于是那个只存在于意识中的结构紧实了起来,就好像四面八方涌来了无尽的压力,一颗一颗蓝色光点渐渐被压得紧密无间,挤成一个个稳固的立方体。这一步很难,因为顾宁要一直用意念维持住那股压力,一旦稍有松懈,原本紧实的部分就会崩然散开。
顾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清醒了过来。他在被窝里睁着那双眼,额头上背心上全都渗出一层层的汗,五指用力攥着被单,攥得指节都发了白。
天刚亮的时候,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那些已经挨得紧密无间的蓝色光点终于彻底稳固,一层壳开始自然而然地从四周出现,一点一点包裹住它们。
顾宁几乎一宿没睡,这个时候却不觉得困,只觉得乐,乐得嘴都歪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作品,终于顺利完成了。接下来,他只需要把它下出来就好。
下出来。
就好。
……
壳都包好了,为什么还没动静?
终于,顾宁察觉到了不对。他忍不住按住肚子,嘴角抽了又抽。
亲爱的蛋啊,我努力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才怀上了你,现在已经万事俱备。
你倒是给我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