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御医的脸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儿,眼底一片惊色。
墨苓越发地急切起来,“那怎么办?御医你们可有救治的法子?”
“这,老臣无能为力啊——”
“怎么会这样。”墨戈意站了起来,“那别的御医呢,堂堂燕朝的皇宫,竟然找不出一个像样的御医吗?”
蒙千言的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子衍,子衍,柳元道长啊,你记不记得,太子练的太极拳就是柳元道长改良过的,或者说,柳元道长会有办法呢?”
洛子衍闻声,微微蹙了眉头,“的确,这倒是有可能。”
“我们去请柳元道长。”
“可是千言,柳元道长是十七王爷的人。”
蒙千言心下一沉,“对啊,梅妃娘娘那个心上人就是柳元道长最爱的那个大徒弟,柳元道长会来救么?”
她又看向了皇上,皇上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她想起皇上对她的好来,对她的仁慈,对她的纵容。
“不行,子衍,我们不能不去试试看。”
“千言,你去哪儿?”
“去死牢。”
深秋时节的死牢里,阴暗得不成样子,黑漆漆的,只有几盏孤灯勉强照亮。
牢房深处的土床上,墨允坐在上面。
虽是入了牢房,但他依然面不改色,贵气凛凛。
听闻外面急切的脚步声,他放出了视线。
蒙千言和洛子衍来到了他的对面。
“你们来了。”墨允微微张开口。
“十七哥。”蒙千言急切地叫道。
墨允笑了,“还叫十七哥吗?”
“不管怎样,你还是十七哥啊。”蒙千言低垂了一下眼眸。
“怎么?都已经子时了吧?怎么还来这里?”
“我——”蒙千言有些迟疑,不知道如何开口。
洛子衍便道:“我们来这里,是有一事相求。”
“呵呵呵,你们两个,背叛本王,让本王沦为阶下囚,现在,还来请求本王,你们怎么认为本王就会同意些什么。”
“因为我们来求王爷的原因,是皇上。”洛子衍道:“皇上晕过去了,你也看见了,而现在,都没有醒来。御医说,不像是急火攻心而晕倒,更像有什么其他问题,现在的脉象很是混乱。”
闻言,墨允蹙眉,“那又怎样?”
“皇上可能很危险。”
“那与本王何干?”
“他是你的父皇。”
“不。”墨允摇摇头,“他杀了我的母亲,他是我的仇人。”
“十七王爷,当年的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是是非非,对对错错,又怎么能完全说清楚。你也知道,梅妃当年的确在宫外有其他人。”
“哼,我母妃本来就没有喜欢过皇宫,是她来宫里之后,被父皇醉酒之后强迫的。”
“也许是这样,可是十七王爷,皇上仍然对你那么好,对你百般补偿,月贵妃不也付出了她的代价,当初,我和千言认识你的时候,我们作为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你是皇上最宠爱的孩子。”
“呵呵呵。”墨允冷笑,“他最宠爱的孩子是太子。”
“可皇上对你不薄啊。”蒙千言忍不住了,“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我知道,柳元道长和十七哥很亲密的,只要十七哥开口,柳元道长一定愿意进宫救父皇的。”
“本王为什么要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墨允哼了一声,看向了里侧,“如果你们只是因为此事而来的,那就离开吧,本王不会动摇的。”
“你——”蒙千言气急,朝着牢房的围栏就踹上去了,“墨允,你狼心狗肺!你薄情寡义!你见死不救!你就不是人!”
她踹了一下又一下,栏杆上的链子哗啦啦作响,震耳欲聋。
“千言,你冷静一点。”洛子衍想要拉住她。
她不肯,“我怎么冷静,父皇就算有过过错,我们可以等他醒来再做定论,万一他醒不过来怎么办呢?”
蒙千言越说越急,到后面急得都哭起来了。
前世的她六亲无靠,今生幸运遇到蒙泉和皇上,皇上对她就好,就跟蒙泉似的。
她不能忘恩负义。
她哭哭咧咧。
墨允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来,好像这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
莫名的,他竟然觉着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