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使劲掐了一下七宝腰上的软肉,后者原本神情怪异,被她狠狠一掐顿时疼得眼泪汪汪起来,抬眼委屈地瞅着禾早。
后者的泪水早就滚滚而下:“七宝是个实心眼,那筐背不动也非要背着,时间长了可不就有勒痕了!”
母子连心,陈氏哪能当真无动于衷,迅速冲过来查看了一下七宝肩膀上的勒痕,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禾早,训斥道:“不是让你看着你弟弟,那筐子背不动你咋不帮忙,你咋做姐姐的?”转头又去训斥四宝:“你也是,你咋做哥哥的?”
七宝扯了一下陈氏的袖子,吸着鼻子:“娘,你别骂二姐,二姐和我一般高呢,她背得比我还重,肩膀上也有勒痕呢!”
陈氏的训斥声就戛然而止。
她看了禾早一眼,小小的身板,看着与七宝差不了多少,此时腮上仍带着泪,却站在那里,平静无波地任她责骂,没有说一句反驳的话。
不知怎的,她的心口就像是被猫的利爪狠狠抓了一下一样,疼得厉害。
“老三媳妇,你也别骂几个孩子了,四宝和早儿比七宝大不了多少,想帮也帮不忙,这事是我和你娘考虑不周全,让几个娃子受委屈了,这几个娃啊,是实心眼,做活不会偷懒,那就会吃亏!这样吧,早儿和七宝先在家歇两天,七宝小小年纪,天天跟着一起去挖猪草,趁机会就和五宝在家好好玩耍。”
禾家的孩子,其实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必须背上两筐子的草,只有禾老三家的是这样的规定。
“你也别对娃太厉害了,几个娃子小着呢,歇两天再去,以后咱家的孩子一天都是一筐草!大人两筐!”禾老爷子又对禾老太太说,语气淡淡的,却掩饰不住其中的不满。
禾老太太也不知是被七宝肩膀上红肿的於痕给弄得心虚还是怎么的,竟没说一句反对的话。
“爷,那四哥与七宝上学堂的事?”禾早一双大眼睛直直望着他,坚决不让他回避这个问题。
其实,按照禾老爷子的想法,他就是怕被人说偏心,才特意让三房的大宝去读书,一则大宝算是嫡长孙,孙子辈的头一人,是得好好栽培,二则,大宝也聪明机灵,不读书就可惜了那份聪明劲儿。
可供养三个人是家里的极限,再多一个根本不行。
还有,如果真让四宝和七宝去读书,那大房和四房肯定都不愿意,大央,四宝也都得去学堂。
没人干活挣钱,拿什么去读书。
所以,他打心眼里不同意四宝与七宝去读书的事。
但,刚他才说了三房孩子委屈了,三房又表明不让家里出钱,几个孩子自己挣,他这拒绝的话就不好直接说出口。
禾老爷子是个颇有筹算的人,所以才会供子孙去读书以造福后代,才会尽可能的利用家里的劳动力,喂养七头猪,才会着重抬高二房在家里的位置,天天在几个儿子耳边提点着读书的重要性,并点名日后老二当了官,对禾家的种种好处,总之,现在是吃苦,但将来,却是要享福的,要他们自己就主动去供养而不生怨愤之心。
之前都还好,直到禾早大病了一场后,开始诉说不公!
早儿这个女娃子,太聪慧了,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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