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赦强压着心中的恼怒,问道:“庭儿和你乱扯什么?”
“没有啊?”邵书桓笑道,“父亲今儿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要不要传太医看看?”邵赦的脸色确实是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气急败坏,实话说,邵书桓还是第一次见着他这副德行,心中不禁好笑。
邵赦走到他跟前,哼了一声,问道:“书桓,昨晚的刺客是你自己安排的?”邵庭手中应该没有人手,如果他有人,自然是璇玑内卫,而邵书桓才是璇玑内卫的真正大统领,顾少商都会听命于他,他自己要弄点玄机,再装成一副受害人的模样,嫁祸给别人——而他要嫁祸的自然是太子殿下,邵赦又如何不明白。
当然,与其怀疑邵书桓,他更加怀疑另外一个人,但想想那个人应该不会像邵书桓这样胡闹,居然会信任邵庭那样一个原本只会哭闹厮混的孩子?
“父亲大人,这污水你也不能这么往我身上泼!”邵书桓沉下脸来,冷哼了一声道,“您老想要护着太子殿下,但也不能这么着吧?柿子尽着拣软的捏?”
邵书桓是真的有些动怒,哼了一声道:“父亲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请回吧!办案虽然是刑部的事情,但这事我听的说,陛下让你主办,想来您老是断不了案子?所以随便找个人扣下来,就算了事?难道您老的宰相就是这么做的?”
邵赦气得无语,指着他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现在有点怀疑您老的政绩。”邵书桓毫不客气的反问道,“您老是不是还准备把我拿到刑部去,屈打成招?”
“你?”邵赦听到那句“屈打成招”,陡然想起去年刑部的那一出,虽然不是他闹出来的事情,但是,邵书桓却是为着他,才落得如此尴尬的处境——邵庭有句话说的不错,他终究是欠着他的……
想到这里,邵赦不由自主的跌坐在椅子上,半晌也说不出个话来。
邵书桓只是看了看他,也不理会,依然在软榻上卧下,顺手抓起一本书来,慢慢的翻着——他爱在这里坐着,就由着他坐着去。
正当两人对坐无语,外面突然传来靴子声响,随即传来邵庭的笑声:“书桓殿下,请问家父是否在这里?”
“你进来吧!”邵书桓心中极端不快,看了看邵赦,提高声音道。
外面侍候的小太监也不拦他,邵庭自己打起帘子,走了进来,见着邵书桓,先作揖道:“邵庭见过殿下。”接着才给邵赦行礼。
邵赦摆手道:“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来瞧瞧父亲有没有欺负人!”邵庭笑着,说着从桌子上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捧了一杯给邵书桓,笑道,“殿下勿要着恼,我这就把家父请回去。”
“从小到大,我记得好像就你喜欢欺负书桓吧!”邵赦说着,忍不住看了看邵书桓。
邵书桓依然神色不动,他自然也知道,从小他和邵庭就不对劲,两人从小吵到大,听得周姨娘说,原本的邵书桓性子软弱,就算吃了亏,也不敢找邵庭理论什么,而邵庭偏生就是瞧着他不对眼,哪怕他一味的忍让。
但是,真正的邵书桓已经死了……
邵书桓在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这是一个邵赦永远也不会知道的秘密。所以,他并不怨恨邵庭什么。始作俑者的方夫人也已经死了,方家几乎被满门灭绝,就算有什么怨恨,也该了结了。
吴军卓曾经说过,在官场上,没有永远的仇敌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利益相关。
谁能够巧妙的利用身边的一切,谁就是那个聪明的布局人。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尽我所能弥补小时候糊涂犯下的错。”邵庭老神在在的笑笑,一点也不把邵赦的挑拨放在心上。
“庭少!”邵书桓放下手中的茶盅,对着邵庭笑道,“你早上对我说的话,还作数嘛?”
“殿下,如今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岂有朝令夕改的事情?既然许下了你,就是一辈子。”邵庭正色道。
邵书桓笑道:“很好,现在倒也没别的,就麻烦你先帮我把邵大人请出去吧。”
“这个容易之极!”邵庭轻笑道。
邵赦倒是一呆,反而索性坐下来,问道:“我今儿就在这里不走了,你还能够把我怎么了?”他就不信邵庭还能够动粗不成?
邵庭也不在意,笑道:“父亲大人,家里已经备下午饭,难道你真不准备回去?殿下好像不准备留您老用饭吧?”
邵赦只是笑笑,看了邵书桓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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