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书桓百无聊懒的靠在软榻上,看着菲菲正坐在他身边绣着金线蝴蝶,随口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菲菲看了他一眼,抿嘴笑道:“不告诉公子。”
邵书桓笑笑,还学会耍心眼了:“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还不稀罕知道呢!对了,我画的图你们制作的新衣服,可做的怎么样?”
听得他提起这个,绵绵、多多和房中几个大丫头,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邵书桓不解的问道。
“正在忙呢,也不知道做出来能不能穿!”绵绵道,反正当邵书桓取出几张几乎分辨不清模样的衣服样子给她们的时候,几个小丫头瞒着他,不知道取笑过多少次。
“不就是嫌弃我画的不好嘛?明着说呗!”邵书桓早就知道,自己也是尴尬的笑笑,正欲继续逗几个小丫头寻开心,不料门口却传来王泰的声音:“邵家二公子求见。”
邵书桓愣了愣,命几个小丫头都进去,这才道:“请他进来。”
少顷,王泰引着邵庭走了进来,邵书桓依然躺在软榻上,连着动都没有动一下。
邵庭很是随意的把自己身上一件毯衣脱了,抛在一边,走到他身边坐下,笑道:“越发尊贵了,这等时候还不起来?”
邵书桓连着眼皮子都没有抬,懒懒的问道:“起来做什么?”
邵庭笑了笑,盯着他脸上看了半晌,问道:“你怎么又瘦了,我们家那么多人参燕窝的,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王泰和秦晖闻言都是脸色一变,齐声喝道:“放肆!”
邵书桓却是不以为然的一笑,这才是那个胡作非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邵庭本性,这满京城会对他说这么一句话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了。
“放肆什么啊?”邵庭瞪了两个一眼,道,“你们家主子都没有说话呢,出去出去,咱哥儿两好久不见,要说说贴己。”
王泰和秦晖都只是看着邵书桓,邵书桓挥手道:“你们出去吧,他也不是外人,打小儿吵架到这么大了,难道你们还指望着他能够说出什么好听的来?”
两人闻言,均答应了一声,对邵书桓施礼后,退出房间。
邵书桓见房里没有人,这才道:“你也一样,人参燕窝难道都补了你的猪脑子了?”
“怎么说?”邵庭问道,“我怎么就是猪脑子了?你自己聪明,也别当全天下人都是傻瓜。”
“我再被你闹腾两次,就不是瘦,连小命也保不住了。”邵书桓意味深长的笑着。
邵庭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眼见邵书桓依然卧在软榻上,当即就在他身边坐着,俯下身来,在他耳畔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你?”邵书桓惊问道,他原本只是试探的问一下,倒没有想到他承认的如此爽快,心中却是微微震惊,他的这个动作也未免太过快捷。
邵庭低声道:“废话!”
“这动静也未免太大了一点。”邵书桓低声道。
“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等待所谓的时机,机会的自己制造。”邵庭一番刚才的嬉笑状态,沉下脸来。
邵书桓盯着他良久,突然叹道:“你现在的模样,很像父亲。”
“我不如他多多!”邵庭摇头道。
“庭少,你这么做,如果让父亲知道了……”邵书桓皱眉。
邵庭看了他一眼,突然咬牙切齿的道:“我这辈子如果不遇到这桩事情,那么我就会这么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到老死,或者邵家失势——但是,他让我知道了什么是憎恨。书桓,你明白吗?”
邵书桓摇头,他确实不明白邵庭现在的心态,为什么他会如此的恨?
“书桓,小时候我妒忌你,妒忌你模样儿生得比我好,妒忌你聪明,妒忌父亲就算表面上对你冷淡,实际上还是很疼你,但是,这仅仅是妒忌,绝对不是憎恨——这不过是小孩子的一种普遍心态。”邵庭道。
“我能够理解,你放心,我现在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就意味着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计较……更何况,我失忆了。”邵书桓笑道。
“失忆是好东西啊!”邵庭道。
“说说,你的憎恨?”邵书桓从软榻上坐起来问道,他是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的憎恨。
“我几乎可以预见着将来那个人踩着父亲的尸体,攀上龙椅,而他的脚下,堆砌的势必都是我邵家满门的尸骸。我恨父亲,拿着我邵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性命作为某个人的进阶的垫脚石,他是人,难道我们就不是人?”邵庭愤然道。
邵书桓垂下眼睑,低声叹道:“也不至于如此。”心中却是大惊不已,他一直只是猜测的一个问题,似乎已经在邵庭这里得到证实。
“不至于,你等着瞧吧!”邵庭哼了一声,“我比你更加了解这些表面上斯文,背地里阴毒的动物,这些年你被父亲养傻了,你才是猪脑子。”
“我是猪脑狗肚子,成了吧?”邵书桓没好气的摇头道,“但就你那么一手,你以为就有用,你自己看吧,这是刑部命人送过来的——老头子不是好糊弄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软榻下面的一个小小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信笺,递了过去。
邵庭接过,略看了看,站起来道:“本来我也不指望着这么一手,就能够把他怎么了,只是没有想到,老头子居然会把污水往你身上泼,亏他想的出来。”他也学着他,直接叫起了“老头子”。
“你准备怎么办?”邵书桓问道。
“这污水自然不能往你身上泼!”邵庭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旁边焚着御用檀香的香炉前,将那张信笺扔了下去,看着化成了灰烬,才道,“把那个另一位拉下水,咱先把这潭水搞混了,还有,我得想法子弄个官职混混,方便行事。”
“你想做官,你得去找父亲啊,找我有什么用?”邵书桓摇头道,如何能够把另一位拉下水,也是一件难事,如今周家学乖了,老二更是缩在宫中不出来,想要动,谈何容易?
“甭指望他!”邵庭摇头道,“明年春上有春试,我想要下场试试。”
“就你?”邵书桓讽刺道,“你别把我和你老爹的脸面都丢光了。”
“废话!”邵庭指着他鼻子骂道,“你除了会写诗,你还会做什么了?写个酸死人的石头记?我文章是做不好,但我用得着做得好嘛?只要有你给我作弊,不就得了?”
“我给你作弊?”邵书桓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问道,“我怎么给你作弊?”难道他去监考,大大的放水不成?
邵庭来回走了几步,叹道:“让你去做确实是难了一点,最好是让我家老头子去做,可是他……书桓,帮我想想,有什么法子能够让老头子放水,让我中个状元什么的?”
“你还想中状元?”邵书桓哭笑不得。
“废话,不中状元,老子如何做御史?”邵庭白了他一眼。
“他妈的,你怎么说话呢?你是谁老子来着?”邵书桓也没好气的回骂道。
“我是你孙子好不好?”邵庭转过身来道,“我怎么发现我和你说三句话,要是不吵架就全身不舒服?得得得,我不和你吵架,赶紧想想……”
“对于你老子,我想不出什么来!”邵书桓摇头道,“我估计他会想法子把你从京城送去某个农庄,你啊,别想着状元了。”
“农庄?”邵庭哼了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送我去农庄就成了?真亏他想得出来,人人都说他聪明,怎么净做糊涂事情?”
“你有胆子这话对面和他说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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