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长叹一声:“所谓守城,不过是使诈而已。刘黑闼此人能否容忍,谁能知晓?况且,你我等人都了解唐瑛,她是那种惜命怕死的人吗?虽然在她给秦王的心中,表示要努力保存自己,可……”
房玄龄却另有想法:“各位,请大家记住,唐瑛只给秦王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你们都不得而知,明白吗?”
程咬金摇头落泪了:“不明白。小唐是不是要死了?俺不想她死,俺娘还……”
“咬金,别说了,听房大人的。”秦琼赶紧阻止程咬金说下去。
房玄龄看了程咬金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也不瞒大家,唐瑛给陛下的信中提到了她不会学李玄道自杀殉国,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所以,唐瑛另外给秦王写的信,也不见得就是遗言。为了秦王和唐瑛,请大家把这件事忘记。”
程咬金还是不懂呀,连秦琼都不是很明白,更别说一头雾水的殷开山等人了。但,房玄龄严肃的神情让他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因此,都在连连点头,不敢再问了。
当天晚上,李世民坐在书房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唐瑛给他的遗言,眼眶中却没有一滴泪水。长孙无垢陪在他身边,望着李世民手上的薄薄纸片,除了将身子紧紧依靠在李世民身上外,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安慰自己的丈夫,尤其是他心里想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
“秦王,我斟酌半天才决定给你写这封可以算是遗言的信。在写出我的心情之前,请允许我叫你一声世民好吗?一直想叫你李世民而不是秦王,秦王的称呼让我时时提醒自己和你的差异,身份地位上,还有思想观念上的巨大差异。我一直想将自己放置到与你平等对视的位置上,摊开心胸好好地聊上一次,却一直在胆怯地退缩。而眼下,城外大军已到,怕时不我待了,所以,我下定决心写了这封信。”
“世民,你我柏壁一见如故,两年相知相伴,两年的重用信任,唐瑛不是木头人,不是强女人,而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渴望有人爱,也能去爱人,期望永远过平安生活的小女人。可我却不敢接受你的爱,因为你是秦王,高高在上的皇子,你能给我荣华富贵,能给我锦衣玉食,能给我超出别人的爱,可,就是不能给我所想要的平凡生活。”
“所以,唐瑛一直以来都压抑了自己的感情,逼自己忽视你目光中的渴望。我知道你读这点很不满,也有些不解。我现在给你解释,你或许会高兴一点吧。然而,对不起,唐瑛只能这样对你说,若是我此番死在宗城,你就当这是我的表白吧,若能侥幸而归,也请你忘了这封信,唐瑛永远是以前的唐瑛。唐瑛拜上,于武德四年十二月甲子日夜。”
凝视了这封信很久,直到能将信全背在了心里,长孙无垢才起身挑去灯花:“殿下,唐瑛妹妹一定会回来的。”
“嗯?”李世民仿佛被她打搅了一下,很不满意地抬眼看了长孙无垢一眼。
“她不会束手等死。”长孙无垢看到了李世民的不满,却没有让自己继续沉默下去。
李世民却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纸片,摇头:“若她有把握回来,绝不会给我写这封信。”
长孙无垢沉默了一下,长叹了一声:“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唐瑛妹妹也……”
“这正说明了她处境的危险。”李世民喃喃而言:“而我,却完全无能为力。当初,就不该答应她呀,不该答应。”
长孙无垢紧紧捂住了心口,这种叹惜,这种懊恼,这种自责,她从未在李世民身上看到过,也从未见到李世民为一个女子这样难受过,哪怕是她九死一生地来到长安,差点死在承乾殿的时候。他不怕失去我,却怕失去唐瑛。这一刻,长孙无垢的心里充满了痛苦与悲哀。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都晚了。”李世民无力地挥挥手:“睡吧,本王明日还要早朝。”
“嗯,秦王,唐瑛妹妹吉人天佑,你万万不可想的太多。明日,我去相国寺,为妹妹祈求佛祖保佑。”长孙无垢很快缓了过来,为李世民铺好床褥,扶他躺下。自己则吹了灯烛,慢慢地退出了书房。
庄严的太极殿上,李渊板着一张阴沉沉的脸,环视着下面的群臣。他的眼睛上起了一层黑眼圈,提醒大家,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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