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汤又把那盘录音带放进电话的录音机里,重新放了三遍。
“听出什么没有?”汤问梅。
“听不出来。”梅皱着眉头说。“这个男人的声音没有特点,好像和别的男人说话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像电影配音演员那样有特点的声音有几个?”汤说:“不过,和每个人的指纹不一样是一个道理,每个人说话的声音也不一样,虽然听起来都差不多,但是,如果用一种专门仪器进行测试,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有自己的特殊频率。”
“伙计,你想搞声音鉴定?”
“是这个意思。”
梅笑着说;“咱们这个城市一共70多万人口,起码有一半男人,我们还能一个一个去核对?”
“当然不能,我们要尽量缩小范围,家伙,你去把门关上……”
梅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我再放一遍,”汤说。“家伙,不要再听那个男人的声音,注意听录音里的其他声音。也就是背景声音。”
汤再一次放录音,两个人静静地听。
“听到什么了?”汤问梅。
“好像在讲话的间隙里还有一种什么声音?”梅答。
“什么声?”
“滴滴嗒嗒的,很轻。”
“是下雨的声音吗?”
“不,好像是一个滴水的山洞。”
“不可能,山洞里哪能有电话。”
“伙计,这声音是从哪来的?”
“当然是打电话的地方,家伙。”
“打电话是两个地方——接电话一端的麦迪办公室和那和打电话男人的地方,录音将这两个地方的声音都录进来了,这声音是电话哪一端的?”
汤想了想说:“肯定不是麦迪办公室的声音,我们去过他的办公室,很安静,没有这种声音。”
“这么说,是那个打电话的男人所在地方的声音了?”
“是。”
“伙计,再放一遍。”
汤又放了一遍录音。
“是钟表声?”梅说。
“这么说,是一家钟表店?或者钟表修理店。”汤肯定地说。
“唉,全市的钟表店怕也有上百家。”
“毕竟范围缩小了。我们找到所有的钟表店和钟表修理店,再对这些店里的男人一一核对声音,就能在大海中捞到这根针了。”
梅不说话了,又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看汤。
“伙计,你猜我想干什么?”
“干什么?”
“想亲亲你那聪明的大脑门儿……”
“达氏钟表店”这些天发生了两起让人感到不安的事情。
第一起是5天前,街道派出所的警察来进行登记,说是根据上级公安机关的命令,对钟表业进行普查,所有从业人员重新登记。接着就填了一大堆表,什么性别年龄籍贯民族文化程度什么的……
第二起是3天前,又来了三个警察,带着一台录音机,说是执行公务,要达卫平对着录音机说几句话。
这两起事件使小小的“达氏钟表店”里开始酝酿着一种不安的气氛。
最不安的是天心。
姑娘凭着自己的敏感好像意识到了这不是一般的普查,或者说普查只是一种借口,警察在寻找什么?
她几次问达卫孚。
“达哥,他们要干什么?”
“不是说普查吗?”
“不会出事吧?”
“出什么事?”他反问。
“不知道,达哥,只要和你没关系就行。”姑娘的话里透着一种殷切的关心和一种明显的温情。
达卫平笑了。
“没事,好好卖货吧。”
达卫平这样说着,他倒是为天心的一片真心所感动。他也一直感觉到了天心对他的特殊关心,他知道姑娘的心意,但是,他从没表示接受。他有自己的心事。他的心是一片冰冷的世界,不是用一般的温情可以使之冰消雪融的。
其实达卫平也感到不安,因为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确实有事了。
他知道警察这样做为的是他打的那个匿名电话。那天下午他提前关门,在两个姑娘都走后,达卫平在店里给麦迪打了匿名电话。
这几天他一直注意着事态的发展,他在等着,他不准备自首,他知道自己在这起事件中的特殊身份,他既是局外人,又是局内人,所以他不着急也不害怕。他想:如果警察不怀疑他就算他侥幸。
如果警察怀疑他了,也逃不过这一关。’
终于,店里又来了两个警察,是一男一女,介绍说市公安局的。男的叫汤,女的叫梅。还有街道派出所的一个小警察陪着。
一接触,达卫平就感到市公安局的这两个警察不同于街道派出所的警察,他们盯人的眼睛入木三分。
达卫平在自己的小里屋接待了这三位警察。
那个男警察问,女警察记录,街道派出所的小警察只是听。
“你叫达卫孚?”
“是我。”达卫平平静地说。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知道。”
“为什么?”
“为我给麦迪打电话的事。”
那男警察和女警察对视了一下。
“你倒挺开事。”
“你们一普查一录音,我就明白了。”达卫平仍然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儿知道我给麦迪打电话的,但我知道如果你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会找我,既然找了我就是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我再隐瞒已经没有必要了,不如我自己坦白承认。你们警察不是有一句话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达卫平说得的实话,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他没有必要隐瞒,他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汤又问:“7年前,麦迪谋杀美馨时你在场吗?”
“不在。”
“那你怎么知道麦迪对美馨是谋杀的?”
“我从另外一个渠道知道的。”
“什么渠道?”
“两封信里。”
“是写给麦迪的两封匿名信?”
“是。看来你们警察对这两封信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