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喊了半晌没有听到一点动静,米苏推开了门朝里走去,顺着记忆来到堂屋里,房间干净而整齐,摆放着一张老旧的八仙桌。
说着八仙桌继续往后看去,神龛上摆着一副黑白遗像,赫然是……记忆中也就是楼奕沉视频中的那个中年女人,笑容清澈干净。
米苏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后脚跟撞在门槛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想起,紧接着缓慢的脚步声传来,从侧面屋子走出来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婆婆。
“婆婆,您好。”米苏尴尬地笑了笑,朝老婆婆打招呼。
老婆婆背着双手走了出来,苍老的双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米苏,米苏心头瘆得慌,连退两步,冲着她尴尬地点头笑着。
“你来找沉沉吧?他没回来。”老婆婆走路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要摔倒一般,来到八仙桌钱坐下。
沉沉?
米苏瞠大眼眸,吃惊地看着老婆婆,反问道,“沉沉?”
她的视线缓缓向上落在神龛上的遗像上,疑惑地问道:“那她又是谁?”
老婆婆转过头去看向那张遗像,无奈地叹了一声:“沉沉的妈妈啊,是个好女人,只可惜年级轻轻就被人骗了,沉沉这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老婆婆似乎很高兴有人来找自己,笑眯眯地向米苏招着手,示意她坐在八仙桌旁,开始给米苏讲着楼奕沉妈妈的事。
楼奕沉的妈妈姓楼,十七岁的时候就跟着村里的一个姐姐外出打工,两年后大着肚子回来,谁都不知道她的男人是谁,她也从来没向任何人提及过。
此后她一直留在村里不曾出去过,独自带着楼奕沉长大,直到五年前她生病去世,楼奕沉也离开了曲明村。
小时候的楼奕沉日子非常凄惨,人都说他的妈妈出去做了别人的情人,被人抛弃了不得不回到村里来。
楼奕沉这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从小非常悲惨,没有朋友没有伙伴,小时候被他妈妈拳打脚踢,上学后被同学扔石头砸,骂他是个野种。
小时候的楼奕沉不懂得什么叫做野种,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起他,打他骂他,所以楼奕沉总是和别人打架,就连老师都非常不喜欢他。
但是,楼奕沉却是一个及其聪明的孩子,越是没人喜欢他,他就越要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是处。
直到最后楼奕沉成为了整个曲明村第一个大学生,众人才开始转变了对他的看法,只要一提起楼奕沉三个字,那就没有不赞美他的。
“这孩子啊,一年前他回了村里将这老房子给了我住,帮他打扫着家里。现在他可真是很有出息,身上穿得那个什么西装听说老值钱了。”老婆婆笑弯了眼,“身后的人都喊他楼总楼总,别提多豪气了。”
提及那个时候的楼奕沉,老婆婆那可是一脸骄傲自豪。
米苏拧着眉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楼奕沉这么心思恶毒、百般算计的人竟有那么可怜的童年?
可即便是再可怜的童年,那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又凭什么对他们米家下手?
米苏紧紧握着双手,微微垂下头,掩去眼中的愤恨。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片段,米苏猛地再仔细看着眼前的遗像,似乎……很小的时候看到她与米盛天很亲近,越是这么想就越有些疑惑,莫非他们米家真的和楼奕沉有什么关系?
又或者是……
若是那个让楼奕沉妈妈怀孕的男人是米盛天呢?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头盯着老婆婆问道:“婆婆,奕……奕沉妈妈的东西还有么?我想看看。”
老婆婆带着米苏进了一间许久不曾有人进出过的房间,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个盒子,“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了。”
米苏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些陈旧的照片和一些信件,米苏打开照片看去,全是楼奕沉小时候的照片,从小就桀骜不驯又阴沉狠毒。
随后她又打开一些信件看去,一封封全是楼奕沉妈妈没有寄出去的,寄托着她满满的相思和爱恋,却也有她对男人浓浓的怨恨和恶毒的诅咒。
米苏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对楼奕沉亲身父亲的爱恋,不由在心中叹息,这个女人遇人不淑,被人欺骗了最后不得不回到村里,由爱生恨,影响了她一生。
信的内容从未提及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但是米苏却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若按照楼奕沉的行事作风,总觉得那个男人或许就是米盛天。
米苏摆着一张脸,浑浑噩噩地离开了曲明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