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沈燕青小嘴儿嘟了一下,见杨波一副肃然的样子,赶紧站直身体,说道:“那..我们下去吧,雷大哥怕是把人送过来了。”
两人走下瞭望台,来到指挥舱,有个报信儿的兵士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两人也没耽搁,赶紧随他下了艉楼。
来人被安排在艉楼的第一层,也是甲板之上的一个舱室,舱室里面推放了不少绳索、麻袋,还有些尺寸大小不一的方木,大概是用来调整风帆方向的,这里被临时用来会客。
杨波走进舱室,沈燕青紧随其后,来人端详片刻,知道这两人便是杨波和沈燕青,拱手施礼,说道:“鄙人黄仁杰,久仰杨公子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啊,见过沈小姐。”
杨波打量着来人,面目有些黑,模样倒是生得端正,八字胡,颌下短髯,显得是刻意修剪过的,不像杨波见过的大明人士,任由胡须自然生长。
“王先生,你是荷兰人的翻译?你听说过我?你从哪里听说的?”杨波连珠炮似的问道。
黄仁杰闻言一窒,愣愣半晌,这才说道:“公子误会了,我是会说他们的话,可我不是翻译。我是个商人,我呢正好跟他们做生意,这次来叨扰,只是因缘际会,顺手帮忙传话而已。还有,我姓黄,草头黄,不姓王。”
杨波诧然,那还是王先生啊,又费了一番口舌,才弄清楚,他是个广东人,粤地的有些人官话口音很重,王黄不分。
“好吧,黄先生,你是从哪里听说我的?”杨波终于弄明白,还是那么问。
“这个..”黄先生又是一窒,心道,我就是说个客气话,客气话不会啊?没见过杨波这样的。
但杨波想着要核实这艘荷兰船的来历,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只能东拉西扯。
一艘外国船,不远万里来到大明海疆,还真当自己是只友谊的小船不成?
黄仁杰硬着头皮,说道:“荷兰人的船在宁波补给,我帮他们买些货品,听舟山的蒲家说起杨公子,这个..”黄先生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正是一片火柴,很豪华的小鹿皮的外包装。
“我在宁波买了几片,很贵的哟,上了荷兰人的船,他们见到这火柴,便想要和杨公子合作。”
“那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船上?”杨波追问。
黄仁杰神色一呆,扶额道:“我是个商人,自然有办法知道公子的下落,蒲家也知道,他们有人在沈家堡做生意,随便打听一下便知。”
“黄先生平素都跟荷兰人做些什么生意?”
杨波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说话,沈燕青也看不过眼,觉得杨波挺不礼貌的,看样子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斜乜杨波一眼,只是安静地看着杨波,并不多言。
“我从他们那里买些新奇的货品卖到大明,也帮他们从大明买货品。”
“你都从卖些什么东西给大明?”
说起生意,黄仁杰来劲了,滔滔不绝,杨波得知这人就是个中间商,现在主要在大明推销欧洲产的座钟,但销路不好,有时也帮荷兰人、西班牙人采买些东西啥的,据他所言,现在的台湾有荷兰人,也有西班牙人。
用大清晚期的说法,他们这类人就是买办,这种事很多人都干过,包括闵地的郑家,郑芝龙年轻时大概也干过,杨波也觉得没什么。
“杨公子。”黄仁杰神秘兮兮的,小声问:“鄙人可以搞到西人的望远镜,火铳,公子可有兴趣?”
杨波现在可以做后装弹击发枪,这可是世上最先进的火器,倘若有足够的铁料,杨波甚至打算铸炮,相信也不会比西人的差,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这个,我们以后再谈。”杨波对购买西人的火器不感兴趣,不过也没有明确拒绝,又道:“荷兰人想怎么合作?”
“荷兰人听说公子的火柴都是免费送人的,替公子感到十分地惋惜,他们想买下公子的火柴制法,特意让鄙人出面邀请公子,去他们的船上面谈,价钱嘛好说,不知公子可否赏光?”
现在看来,荷兰人并非一时兴起,他们应是自从沈家船队离开沈家堡,就一直尾随,谈合作可以去石庙,在海上用这种方式谈合作,张嘴便要买下制法,这不是正当的合作方式,这让杨波很不高兴。
“黄先生,我要是不买呢?”杨波看着黄仁杰,目光灼灼。
“哎呀,那真太可惜了,据我所知,荷兰人可是愿意出大价钱的。”黄仁杰痛心疾首,大摇起头,觉得杨波错过一个发财的好机会。
“石庙的火柴厂不属我杨波一个人,卖不卖,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荷兰人可能不知道,火柴生产需要磷矿,没有磷矿知道制法也没用,你回去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出银子,我有很多项目,沈家堡敞开大门,欢迎他们投银入股。”
杨波说完站起身,又随口问了舟山蒲家的情况,说船队也需要在舟山补给,黄仁杰倒是爽快,说道:“蒲家也舟山一带生意做的不小,一问便知,有生意上门,他们定然乐意见到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