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而是在她心里已经有了期盼,平素她每日礼佛,看来佛祖要显灵了,郑家的末日要到了。
马车经过碧云寺,她让车夫赶着马车自行离开,她要到碧云寺进香,走进碧云寺,先是在宝殿门前的香炉里,点燃几炷香,然后又到禅房奉献一锭银子,这才走进大雄宝殿,在佛祖面前恭敬地拜了又拜,嘴里念念有词,说的却是佛祖保佑让梅家大仇得报。
梅仙儿走出碧云寺,眼底闪动着亮光,内心原本的那点期盼,已经变成执念,她坚信郑家多行不义必自毙,仿佛已经看到郑家家破人亡,比之梅家更凄惨的结局,这样想着,梅仙儿竟然笑了起来。
二叔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现在很急切要找到二叔,不管二叔有没有去府衙告状,她都想把内心的喜悦让二叔分享。
由碧云寺向南拐进一个小巷子,二叔最新的住所便在此地。巷子里阴暗冰冷,石板路破损严重,凸凹不平,四下见不到一个人影,显得阴森可怖。
梅仙儿小心走过巷子,来到二叔的住所,见大门紧闭,在台阶上一块松动的青砖缝隙里摸索了一阵儿,找到一把钥匙,用钥匙把门打开,推门进去。
屋子里空无一人,正堂中间的木头桌子上有只跌倒的酒葫芦,桌面上积满了灰尘,床脚还有几只喝空了的酒罐子,看到这里,梅仙儿知道二叔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酒鬼二叔,他是不可能改变了。
郑世聪说的明白,梅天佑去衙门告了郑家,难道是有人在背后利用二叔,也想要板倒郑家?梅仙儿不由眼前一亮,转念又想,如果这样的话,这背后主使之人又会是谁呢?
梅仙儿在屋里逡巡一阵,心里难免有些失望,终于决定离开,就在此时,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捕头,就是这里,那女人刚刚进去,插翅也难飞走。”
说话间,咣当一声,有人一脚把门踢开,梅仙儿顿时明白,郑世聪今早去找他,行的是打草惊蛇之计,跟着她来找二叔的下落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梅仙儿不由绝望地闭上双眼,心道老天啊,为什么会这样?
几个人冲了进来,郑世聪使了个眼色,何亿带着两个捕快叮叮咣咣到处去找梅天佑,郑世聪四下打量这屋子,心里已然明白梅天佑大概很久没回来此地住了,终是把目光定在梅仙儿身上,说道:“告诉我,你二叔还有其他什么住处?不然,捕快的手段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梅仙儿不由冷笑,“捕快有什么手段,我梅仙儿不知道,不过你郑大捕头的手段,仙儿倒是见识过,那是不中用得很。”
“呵呵,那你觉得这屋里另外三个捕快如何?也不中用?”郑世聪脸上露出阴毒一笑,说道。
梅仙儿娇躯一颤,在倚红楼接客是一回事,被一帮人轮,实在让她不寒而栗,直觉两腿发颤,嘴里兀自质问:“郑铺头的手段只能对付一个青楼女子和一个疯疯癫癫的酒鬼老头吗?你有没有想过郑家作恶多端,仇家何止梅仙儿一人?当初你们怎么对待梅家的,老天会加倍偿还给郑家。”
郑世聪闻言,脸色骤变,这娘们虽然可恨,但她所言却提醒了他,梅家仅凭一个青楼女子和一个醉鬼二叔不可能撼动郑家一根寒毛,背后应该另有其人,郑世聪不禁懊恼,实在太疏忽了。
如此说来,在梅镇的哥哥郑世道岂不处在危机之中,毕竟那里才是郑家的根基所在,这么一想,郑世聪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下寻思,横竖知州大人已经让他停职了,正好回一趟梅镇。
梅仙儿见状,心下明白她好像蒙对了,郑世聪心里真的害怕了,双眉顿时舒展开来,即便她的一身皮囊再次受辱,又当得什么,如果能板倒郑家,哪怕做一只飞蛾,只身扑火,她也在所不惜。
何亿等己人很快把整个屋子翻了个底朝天,这屋子不大,用不了多少功夫,哪里有梅天佑的影子。
“捕头,到处都找过了,没有啊。”何亿禀报道。
郑世聪只是微微点点头,又瞥了一眼梅仙儿,淡淡地说道:“这女人归你们兄弟三个了。”又朝何亿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完事儿,处理干净点儿,我先行一步。”说完转身离去。
何亿等人神色大喜,轰然应诺,三人狞笑着拽起梅仙儿往内屋走。
郑世聪出得门来,跨上马,急着要赶回梅镇。
屋外天色已暗,北风冷冽,身后传来梅仙儿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巷子太窄,马的速度提不起来,郑世聪提着马缰,缓缓而行,得得的马蹄声传出好远。
直到巷子的出口,终于舒了一口气,正欲打马快行,背后一记闷棍将他打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