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十五年,洛阳城。
正恩皇帝抱着6岁的小孙子坐在上书房,指着一册厚厚的卷经问道:“景龙年间都发生了哪些事情你还记得吗?”
小孙子摇着胖乎乎地肉手:“皇爷爷,我记得我记得!”
“那你说说看?”正恩皇帝慈祥的看着他。
“景龙四年太祖平定盐官一案,景龙六年皇爷爷出生,景龙二十二年皇爷爷出征天门关。”小孙子一口气说了许多,却突然忘记了后面的事,挠着脑袋向爷爷求救。
正恩皇帝点点他的鼻头:“二十四年呢?”
“我想起来啦,景龙二十四年汉水渠决堤,清平突发瘟疫!”
“对。”正恩皇帝许是年纪大了,突然觉得眼圈红。
“皇爷爷,您为什么总要我背这些呀?”小乐福趴在爷爷怀里,有些不解。
“因为,这是非常重要的过去,有爷爷和他们的故事。”
乐福看着爷爷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觉也安静下来。
他年纪还小,不知道景龙年间发生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只知道皇爷爷告诉过他,不能忘。
正恩皇帝突然抱起乐福,走到门外廊桥,看着夕阳下巍峨的洛阳城,思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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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龙二十四年,清平镇。
每逢大考之年清平镇就热闹非凡,路上赶考的穷书生络绎不绝。来福客栈因为房费便宜,客栈名字又好听,更是被挤的人满为患。
陈季因着母亲身有疾病,耽搁了几天。
等赶到清平镇时竟是找不到落脚之地,把他慌的满头大汗,左寻右找才在路人指引下来到来福客栈,可门口帘布却早挂上了无房两个大字。
陈季连忙问大堂小二:“可是确定无房?”
小二忙得团团转,哪里有空理他。
他扭头又去问账房先生:“可是确定无房?”
账房先生头也不抬,算盘打的通通响:“来晚了没有房,往前走半条街迎东客栈还有空房。”
陈季更是慌乱:“迎东客栈一晚便要一银,我哪里有钱?”
账房先生这才抬头,麻布衣服干干净净,两条鬓须修剪得整整齐齐,叹了口气道:“客官也可以去巷子街暂住,那里便宜一晚只要五文钱。”
“巷子街是什么腌赞之地?不是屠户就是打铁磨棺材,我乃读书人怎可自甘堕落?”
账房先生听了这话,算盘打得更是通通响。
陈季无处可去,又气又急打算出门时,迎面却和一粗矮青年相撞。
他憋了一肚子怒火,正欲发作可粗矮青年连忙拱手相让:“在下失礼失礼。”
恰值中午饭点,来福客栈满满当当都是读书人,陈季只好也客气道:“是在下失礼失礼。”
两人谦让了几个来回,粗矮青年笑着把他请到自己饭桌前:“再下崔昊字仪容,看兄长面有急色,可是遇到难事?”
陈季无奈只好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仪容有所不知,我母亲身患疾病这才耽搁了几日,不成想今天一到,从城东跑到城西竟没我留宿之地。”
崔昊沉思了片刻:“兄长若是不嫌弃,可暂时和我住在这里,待等到房有空余再说不迟。”
陈季听罢连忙起身认认真真地作揖:“仪容请受我一拜,今日恩情无以为报,日后有用到愚兄的,我陈季定赴汤蹈火。”
崔昊笑着扶起他:“都是同来赶考乡试的,说不定以后还要同朝为官,兄长实在客气。”
两人一见如故,喊来小二上了两道素菜一壶清酒,酒桌寒酸可志向远大。
原来陈季祖上也是做过官的,家里正盛时亦有百亩良田,听过世的父亲说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有七八个。
可惜祖父运气不好,景龙4年的盐官一案牵连甚广,朝廷光是斩首示众的就有几百口人。
祖父虽是小官可却是肥差,湖州一带乃是产盐大省,祖父因和湖州遂溪县县丞乃是同窗,便被牵连。
家产被抄不说,祖父和二祖父更是死在流放路上。因着父亲年幼身体不好才免去流放边疆之苦。
崔昊听了他的过往也是唏嘘不已:“当年盐官一案虽说闹得人心惶惶,可胥御皇帝快刀斩乱麻也是大快人心,这帮贪官的确该杀。”
他一说完才知晓说错了话,忙自罚一杯酒:“陈兄莫与小弟计较,小弟家中三代务农,可是吃够了贪官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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