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足够强大的。我就知道一个这样的汉子。”她的目光毫无疑问地指出她说的是谁。
“我拥有的仅仅是一柄宝剑,以及一场我无法取胜却永远不能停止的战斗。”
“我说过我不在乎那些。你怎么像根木头似的,你已经逼我说得太多了,难道你要我开口请求,以此羞辱我吗?”
“不,我决不会羞辱你,”退魔师带着深情的温柔声音,在令公鬼听来觉得不协调,却令湘儿的双眼明亮起来,“如果你选择的男人不是我,我会怨恨他,也会因为他能令你微笑而喜爱他。没有女人应该与一个注定要她做寡妇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是你。”说完后,他把没有喝过的杯子放在地上,站起来,“我得去检查马匹了。”他走了后,湘儿留在远处,呆跪着。
不论是否睡着,令公鬼都闭上了双眼。他知道禁魇婆不会喜欢他看到她哭的。
拂晓,阴沉的太阳慢吞吞地爬上灭绝之境的树梢,阳光轻刺令公鬼的眼睑,把他惊醒了。天色虽早,炽热却像沉重的羊毛毯般裹住这片腐坏的土地。他的头下枕着自己的羊毛毯卷仰面躺着,看着天空。天色仍然青蓝,即使是在这个地方,那里仍然未受影响。
令公鬼没想到自己真的能睡着。有那么一会儿,昨晚无意中听到的那场对话模糊得像是做梦。然后,他看到了湘儿红肿的眼睛。很明显,她昨晚没有睡。孔阳的脸比以前更加木无表情,就像是已经变成了石头雕成的石像,绝不可能再变化。
半夏走到禁魇婆身边蹲下,脸上带着关切之情。令公鬼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只看到半夏在说话,禁魇婆在摇头。半夏又说了什么,然后禁魇婆挥手要把她赶走。但是半夏没有离开,反而把头靠得更近,两人说话的声音更轻了,湘儿仍然不停摇头。最后,禁魇婆笑了一声,拥抱了一下半夏,从她的表情看来,正在说安抚的话。不过,当半夏站起来时,她朝着退魔师怒目而视。孔阳似乎没有注意到,他根本完全不往湘儿的方向看。
令公鬼摇着头收拾行李,又用孔阳容许的一点点洗漱用水随便洗了洗手、脸和牙齿。他心中疑惑,是否女人都拥有读懂男人心思的能力呢?这可不是一个令人安心的想法。这样一来,岂不是所有女人都是鬼子母了。令公鬼一边告诉自己,这个想法只是灭绝之境给他带来的错觉,一边吐出口中的漱口水,去给红棕小马上鞍。
还没走到马匹身边,营地又消失了,这依然很令人不安。不过这次到他给马匹绑好肚带时,营地闪烁着出现了,露出里面忙碌的众人。
远处,北斗参七塔清楚地屹立在晨曦中,残破的遗迹就像巨大的山坡,是逝去的古国留下的唯一标记。山坡下的一百多个湖表面平静无波,泛着蓝光。今天早上,湖面没有受到侵扰。当令公鬼远望湖水和北斗参七塔遗迹时,几乎忘记山坡四周生长的病态草木。孔阳似乎不会避开那七座塔,至少不像他避开湘儿那样,只是,他专心地做着离去的准备,不知怎地一次也没有往那边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