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期望,就是努力挣钱,供她读书,希望她将来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单位就知足了。”赤列大哥憨厚地说。
我心里有所触动,生和养,都一样地重要,难道只有亲生才的孩子才有生命的意义么?这位淳朴的大哥,有着一颗淳朴的心,用心抚养一个捡来的孩子。
也许陈旭说得对。
民宿旁边是一家朗玛厅,晚饭我和方方简单吃了点赤列大嫂给的糌粑和酥油茶,便相约一起去朗玛厅。
朗玛厅入口处是一个吧台,正前方是一个大舞台,舞台后面的墙上画着松赞干布的画像,还有藏族特有的民族手绘画,舞台下面是一张张宾客桌椅,我和方方选择了离舞台最近的侧面桌子坐下。
我们叫了两瓶青稞酒,舞台上,驻唱歌手在唱着我们都听不懂的藏语歌。
“有没有兴趣上去唱一首?”方方说。
“你呢?”我吃惊方方的大胆。
“我想唱一首《独上西楼》。”方方说完,就走上舞台,全情投入地唱起熟悉的旋律。
一曲唱罢,驻唱歌手送上了一条洁白的哈达。
“你不来一首?”方方走下来,大声问我说。
“不了,我不太会唱歌。”我笑了笑说。
演唱环节结束后,朗玛厅放着强劲的藏族音乐,好多人都到舞台跳郭庄。
方方跟我说,“我去跳舞了。”
我拿着手机,录下了方方和一群人群魔乱舞的样子。
“你会郭庄?”睡觉前,我问方方。
“不会啊,乱跳啊,想怎么跳就怎么跳。”方方说。
一路上,到处可看到白云在山间的影子,感觉到天地间离得如此之近,每每有错觉,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那蓝天,那白云。
我和方方一路相伴而行,到鲁朗的时候,正是傍晚,由于林芝海拔较低,气候相对雪区其他地方温和,柔和的山风,一望无际的林海,傍晚时农家的炊烟袅袅升起,高原上牛羊悠然自得,安闲而恬静,犹如一幅活生生的世外桃源。
晚上,我们坐在草地里聊天,经过几十日的相处,我们已经很熟悉了。
方方问,“冉然,你是逃避感情出来的吧?”
我愕然,难道我表现真的很明显么?居然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看出来了。
看着我的表情,方方笑着说,“我只是猜的,你这个年龄,突然想要徒步来这里,很大概率是因为感情触礁了,想要逃避,看你的反应,看来我是猜对了。”
“那你呢?你又是逃避什么来的?”我突然想听方方的故事。
“我没有什么故事,就是工作了一段时间,突然厌烦了城市里吵吵闹闹的生活,我是逃避大都市来的。”
我们同样都为了逃避某些事,而来了西藏。
“你看,这满天星星,不枉我们来这一趟,这辈子值了。”方方躺下来,仰头看着星星。
这个时候,陈旭在干嘛呢?也在跟我看同一颗星星么?
由于晚上下了一场雨,第二天清晨,雾色在林间环绕,美得像仙境,又像一幅画,那么飘渺,晨雾为鲁朗穿上了一件薄衫,于是,在虚无缥缈间,我分不清这竟是人间,还是仙境。
“生活,需要亲力亲为才算真的属于自己,体验追逐梦想的快乐,再不疯狂,我们这一代人就老了,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理由。”
我抬头仰望着星空,对方方说,也对自己说。
跟方方在拉萨分手,她给我送了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是方方洒脱的笔迹:“青春只一响,不如去远方。”
30岁,趁着青春的尾巴,我也在努力去追属于我的梦想,这么想时,便原谅了过去,也放下了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