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少了?圣贤温养一生宝贝,同样少有,往后得不了仙剑,得上一把圣贤配剑,自然不差的。”
庄俞摇了摇头,“仙剑?不用指望的!至于王剑,先贤所持,也少的紧。”
“不必妄自菲薄,好好修行,境界够了,走一趟古战场,捞捞油水。”
“太远!”
书生没得法子,不修行?还想得好剑。
“你那把太合,并不合适你,太过笨重,你血气旺盛,但终究气力不足,此剑适合陈白安!”
庄俞一笑,“我本来就穷,你还把让我送别人……”
“这是实话,此剑适合武道人使用。还有先生这把长剑,你既然拿了,进了荆州多注意。”
握了此剑,就握住了整个江湖。
长剑十四,多有蹊跷,龙虎山福地现世王剑,一柄破碎之剑,李景胜夺剑,连伤四人。
江湖恩怨都在此处。
“我自有打算,何况那些人罪大恶极,先生又未曾伤其性命,掉了胳膊脑袋,安上就好,又死不了!”
艾学义一阵无语,面子不要钱?被越阶砍了胳膊,心里好受?
“你的注意,如今那批人可都是百十年纪的糟老头子了……再不济,修为境界也过了中五境了。”
庄俞摇了摇头,脸色通红,借着酒劲,“以大欺小?他敢?在我找我麻烦,我给他补上几个窟窿……”
书生一惊,看来,少年还是同以前有别,最少不似从前一般,不敢动手,思虑他人。
如今看来,先礼后兵,再出剑。
道理不通,剑来凑。
“你能如此想,自然极好。”
庄俞说道,“放心……我还得去龙虎山那九座福地挣机缘呢,死不了。”
话罢,就一头睡晕过去。
翌日日上三竿,庄俞也就打消了念头,多留上一日,正好填补一下日常用品。
夏东流就对少年尤为伤心,为了讨些特别酒水。
青年听了书生一席话,自然得要些,如今龙浅月体内筋脉正需拓宽温养,可是不能马虎。
“两颗白水钱。”
夏东流一惊,“还要钱?”
“要得,不贵的……你还背地里偷偷敲诈小可,你以为我不晓?”
夏东流黑着脸,想必是又被小姑娘告了状,颠倒是非,“两颗钱两壶……”
庄俞说道,“呵……难不成这真不值钱?你夏东流起了三个月的竹马就耗了三四颗神仙钱,如今两颗你舍不得?还是你心里根本没有龙姑娘?”
夏东流哑口无言,这能一样?
“罢了,那就两壶。”
“这才是做生意……”
庄俞分给青年两壶,后面又单独送了女子一壶,书生一壶,修行人都用的着。
温养血气筋脉最佳。
少年又趁着时间,去往市集买上一些财米油盐,毕竟还有一张小嘴,嗷嗷待哺,饿不得。
小姑娘留在了府里,陪着书生。
夏东流自然随着庄俞一块出了城。
“没想到曹兄,这么急着走,我都未尽地主之谊啊,前边就是那醉红尘,去坐坐?”
庄俞摇摇头。
“别这么古板,里面的姑娘唱曲儿贼好听,不去就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少年停了脚步,心里痒痒,诺大的都城,不去瞅瞅,不好……
“那就进去听上一会儿?”
夏东流一拍胸脯,“自然,我做东,尝尝好酒菜,听听曲儿……”
两人一步迈入万紫千红的醉红尘,满堂华彩,莺歌燕舞,清一色的红绸缎,香气缭绕,娇滴滴的女子美人,歌声婉转凄恻。
夏东流未得小厮照顾,亲车熟路的上了二楼,寻了个宽敞房间。
“曹兄,来了这醉红尘,可不能让姑娘们伤心,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人间女子,摸得着,可不似花仙子那真真假假的幻身……”
庄俞一阵脸红。
还未得青年开口,几个身着轻纱妙衣的妖娆女子,就伺候了过来。
“不是听曲儿嘛……”
“不急,就来了!这醉红尘的曲儿可只有一人一绝,唯有绿荷姑娘最是动人……”
庄俞不明所以。
夏东流挨了过来,轻轻说道,“这绿荷姑娘性子烈,只卖曲儿,还是个黄花大姑娘,美的紧,不知今日曹兄有无机会做那入幕之宾。”
少年咳嗽几声,“我是来听曲儿的。”
夏东流干笑几声。
一绿衣女子,缓缓走来,身着绿衣,宛如一朵荷花一般,柳叶眉,樱桃嘴,怀抱琵琶,走到二人面前,施了万安福。
“绿荷,好久不见……”
“绿荷,见过夏公子。”
“不用如此,快快来上一曲儿,我这朋友可是专程来听曲的……”
绿荷施了一礼,“不知公子,想听那些曲子。”
庄俞一愣,一窍不通,“姑娘随意,最拿手的就好。”
“绿荷献丑了……”
绿荷再远处落座,怀抱琵琶,轻轻拨弦。
一阵凄苦幽怨的琵琶声悠悠传来,真是绿荷最爱的曲子。
“绿荷,谁让你又弹这曲儿?把……客人……都……”
老鸨一眼瞅到夏东流,好忙闭嘴,站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庄俞认真聆听,心里不是滋味。
毫无疑问,绿荷是个苦命姑娘,年纪轻轻,就被家人卖到了青楼,换了钱,只是性子烈,对命运不甘,靠着曲子养家糊口。
琵琶声婉转不语,一时间整个醉红尘安静下来,都为这女子命运不公。
小时候吃进苦头,长大后依旧活的不自在,她渴望自由,渴望走出这醉红尘去看看。
却无人知晓。
也有人出钱赎她,许诺给她自由,但统统被她回绝,她在等一人,等那个能听的懂他琵琶语之人。
她缺一知己,不缺懂她曲子之人。
一柱香后
琵琶声戛然而止,在这醉红尘里瞬间被人遗忘,仍是热闹宣天。
绿荷安静的坐着,等着这位新来的公子,言论一翻,或是在要一首其他的曲子。
庄俞望着悲恻女子,一生何来欢乐而言。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绿荷姑娘既然如此,何不放下心头事?出去走走?”
绿荷一惊,起了身,秋波婉转。
小声嘀咕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说尽心中无限事。
庄俞又说道,“你我都是凄苦之人,又为何向命运低头?走出此地,外面同样有一个多彩夏天。”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如此才配的上姑娘佳人。”
绿荷泪花闪烁,等了多少年,她记不得了,从进醉红尘那刻起,日复一日的卖唱,如今不知不觉都过了花样之年,终于遇到一个同她如此言语之人,鼓励她走出去……
起了身的绿荷,嫣然一笑,天地失色。
十年来,第一次有了笑颜。
“公子,可愿带绿荷走……”
庄俞一惊,赶忙起身,望了望看戏的夏东流。
“公子放心,绿荷从来只是卖曲儿……”
少年赶忙说道,“姑娘误会了……在下还得走很远的路……姑娘何必如此,天下之大,自己同样可以出去走走……”
“倘若姑娘缺钱财,大可放心,只要姑娘想走,今个儿大胆走出去……这醉红尘无人挡你。”
绿荷笑了笑,看了眼黑着脸妈妈。
“公子可愿留下来,绿荷还有很多曲子谈给公子听……”
庄俞摇了摇头。
夏东流说道,“绿荷姑娘不必如此,你我都老熟人了,我这朋友即将远游……”
“绿荷谢过公子,今日小女子自当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