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白……依然……好像吧。”老妪喃喃道,没有肯定。
庄俞就断定没错。又想到阴宅时辰,红衣女鬼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世或是身前如何,全是从两百年偶遇道门弟子讲起,有意避开,如今想来,都是为此。那有女子能将此事说的出口,原本的天下喜事如今却是如此,怎能心甘。
原来女鬼白依然如此可怜,就不难想到其眉心之物神灵遗物,看样子定是其夫君生死之际打入其神魂,靠着宝物才留得清明。看样子那处宅门,就是神灵府邸,隐于山河。只是山神被灭,才得现人间。距此地也不过两百里路,看来是那白依然夫君无疑。
果真天妒因缘,太过无情,好好的一对璧人,被“大人物”抹杀,可能连女鬼自始至终都不知缘由。
庄俞看着垮了的山神庙,也叹了口气,石像无灵自然立不得,只是村里人还是古板,虽说无灵,但能盖了祠庙,留得念想也是极好。
少年想了想,如今有了人家,不妨多住上几日,自己盖了那祠庙,也是帮着白依然了些心里事,极好。
少年牵着小姑娘跟着老妪去往家里,老妪着实喜欢孩子,尤其是跟前还有个小小姑娘,活泼可爱,很久没有见到如此年轻的孩子,朝气满满,不免双手捧起,但到底上了年纪,心力不足,举不得久。
小土院很简陋,但有了烟火就很温馨。老妪一个人,无儿无女,重复单调的日头。
庄俞就主张做了晚饭,小姑娘和老妪并排坐着,面朝夕阳;一个朝阳,一个迟暮,老人握着小手,看着小姑娘晃悠着短腿,不免又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年轻朝暮,有了后辈就有了希望。
熟悉的葱油面,老妪很高兴今个有了后生来了家里,亲自端上一碗,就真觉得老了。仍是不停的往着小姑娘碗里夹些,生怕不够,饿了孩子,小姑娘也不说话,大口扒拉着热腾腾的葱油面,眼睛笑的如同月牙,一点不觉得碗里多……
有了屋子,小姑娘就睡的早,连续几月的颠簸确实好觉不多,睡的很沉。
月色降临,女鬼白依然就飘了出来,落了地,就看到坐于门槛的庄俞,想着心事,“唉?,找到人家了,这下能好生修整修整了。”
话罢,才出了门口,往整个山脚看,有些好奇,突然神色僵硬呆滞,面无表情,身形颤抖,化作一缕青烟散入山下。
庄俞不紧不慢的起了身,一步一步去往天明时停脚的祠庙,不用多想,只要是那真白依然,定是会第一时间去往那心心念念之处。
毫无意外,庄俞赶来的时候,白依然呆坐石墩,靠着门框,两行血泪,太过伤心。
“活着,得往前看,这世间道法秘术太多,鬼道一途同样又望登高,莫要自弃,天地辽阔,就当是为了他,也为了自己,不妨多看看,就当为了仇人也得努力!”少年悠悠说到,就那么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依然错了?山神错了?庄俞看来都无错,何错之有。只是生如蝼蚁,被“大人物”随便抹杀,太过不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天下人天下事,说不得清楚,即使是有那高规格,有哪些所谓的条条框框的规矩,约定俗成的“方圆”也只能固住“山下人”,却是难以止住山巅。世间诸多道法斑杂,谁又能说的清,下一个遭了罪的能不是自己,或者变成大修士的掌中蝼蚁,用来观道“查缺补漏”,时不时的给些“好处”,却是被蒙蔽的心境,忘记初心,成全他人。
世间诸法太多,说不清也道不明。就好似如今化为鬼魅的白依然,万般道法皆有心念而起,心有不甘难结难郁,跳脱轮回,迈入最是被修道人嫌的鬼道路途,都是身不由己。
“我会这里多住些是日,走走看看,帮着重新修了那山神庙,祷告故人。”
女鬼望着少年,久久无语,就靠着石墩幽幽说道,“我哪里错了?我不过是凡间一普通女子,嫁娶心上人,有何错?为何天道如此不平……”
庄俞深深叹息一声,“错不在你,而是如今天地,天道崩塌,后天生灵积弱,又是那“窝里横”的玩意,实属无奈……“”说完又是一声悠悠叹息,真真无奈。
“曹先生,谢谢你同我讲这些,我从未怨过天,只是心有难郁,接下来就劳烦先生辛苦些,小女子感激不尽……”
庄俞一听女鬼称他为曹先生,赶忙起身,“白姐姐,我可称不上什么先生,万万不可,这称谓担当不起……”,何况自己也才十七少年郎,如何算得先生,当真叫不得,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