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往里屋走着,把那副对联和酿酒小楷卷起来放进了心口。
从里屋出来,老道手里拿着一个发黄的酒壶和一根黑色的行山仗,普普通通。
来到院里,用了好久时间吃完了那半碗面条。杵着拐仗走到石崖边站了好久好久。苗青安静坐在一旁,陪着老人。仔细看老道已两鬓斑白,岁月在其脸脚留下的样貌越来越明显。
日暮时分。
不知站了多久,老道缓缓转身离开,头戴草帽,杵着山仗,老道以至迟暮之年。
苗青陪着老道,送至院子的老柳旁,老道孤身一人慢慢离开,渐行渐远。
“啊爷,你还会回来嘛,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等着小俞回家。”苗青嗓子沙哑的吼着。
老道原地杵了杵,转过身子看了看少年,又看了木院老柳,看了看这个陪了自己大半辈子的故乡。
用几乎无人听到的言语说道。
“也许会吧,也许等不到那个时候……”话罢,转过身子朝山脚走去。经过游龙巷的气候,整个巷子不像往日般吵杂,安静宁和,老道轻轻的走过,像风一样,整个巷子都注视着他,一直到完全消失在巷尾。
莫老道走了。
对于一个没有念想的人,离开也许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从此,木院老柳有了一个新的主人,苗青。如同一往,小院时不时炊烟依旧,可惜早已不是当年人。
西边的石崖上,也多了一个青年,无论以后的日子多忙,春秋冬夏总有一个身影默默坐在石崖边,手卧着印章,另一只手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字。
平平安安。
阿俞,你得平平安安啊,我开始学识字了。
少年风雨无阻,一直在石崖等待着,一直到很多年。
庄俞。
此时,庄俞只觉得周身无法动弹,一股暖和的气流正裹着他飞速向前。
意识是却清醒无比,但无论怎么拼命挣扎,眼睛也不曾睁开,周身的星光漫布,璀璨的夜空就这么浮现在他的脑海,看不见,但一切却那么真实。
宇宙浩瀚无垠,各种星宿川河流淌,星轨相移,各司其职,秩序森然。
庄俞第一次感觉到人的渺小,就是整个所住的山川陆地也是如此,如同石子丢入大海,根本激不起半点浪花。
乾坤无极,大道至简。
不免想起了啊爷与自己说过的话,同书上的记载诗句。
仰观宇宙之大,叹天地之浩渺。人之于宇宙不过沧海一粟,真理往往在混沌虚无的最深处。
混沌虚无在这一刻庄俞感受太多,未知的谜底依旧太多。想到自己如此能观宇宙之大,就不免心情略好了几分。
所谓游目骋怀,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不过如此。
流光夹带着庄俞一直往前,不知岁月光阴,少年沿途脑海的星河波澜,都一点点印在心间,似是走过千山万水,慢慢的等待着落。
不知几许岁月。
眼前突然出现满天的星辰残骸,破败的景象出现在星海中,甚至远远的能感觉到星辰破碎的余波层层冲击着少年的心神。极选处一个明亮的星辰突然激起满天星光,又瞬间湮灭,化作虚无。
只见远处一座极大的一尊金身法相,缓缓抬头,手指尖星辰流转,同诺大的法相相比,满天的星辰犹如尘埃,当大手微卧,不知道多少星辰化为虚无残骸。
突然,更加遥远处似乎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两道狭长的光线凭空出现在漫天残骸中,越来越亮……到最后化成一座比之前金身法相更加庞大的七彩法相,满天星光一时间都为之黯然失色。
原来是那七彩法身睁开了狭长的双眸,挥手间就打的金身法相四散,化作满天光雨,洒落星河。
一道愤怒无比的咆哮声,贯彻宇宙八荒,周边星辰又一颗颗破碎,虚空扭曲不已。
庄俞此时只觉得仿佛进入了神话时代,这金身法相不是书中的故事么?少年绯腑着想道。宇宙乾坤深处,更加庞大的力量涌动,一次次刷新着庄俞的认知,那一刻,少年只希望这终究是一场梦。
梦醒时分,睁开双眼,还是那个熟悉的木院老柳和游龙巷的老少爷们。
但此刻,心中不免也恶人相像的骂了句:我嘞个艹,什么鬼。
可事实如此。
庄俞所见所闻皆为真,经过光阴长河不知几许的携带,少年以至上古末法时代,位处上清天。
而眼前的神魔大战,远至天外,远古大战无休止,神灵余孽各顾己见,残害人间,星宿大妖为祸四方,争端不止………
整个大战持续了数百万年,神魔几乎殆尽,新生神灵占据一方,各自为谋。以至创世以来,规格最高,范围最广,无辜生灵死亡无数的史诗战役。
满天星辰残骸,百族林立,里外内乱,不知还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