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三姑娘,我……我们实在是下不了那个狠手,如果这个刺杀计划成功,三姑娘大爆了都还是小事,万一她的武功被废了呢?或者境界倒退了呢?她可能要练好几个月才能恢复,可能永远都不会恢复了。”
光曦老师也长长的叹息:“我最喜欢翠花的一点,就是因为她善良,她实在是个好女孩。”
张赫也点头道:“所以说,好人最终一定有好报的,平时多行善,最终会有善报的,只是可惜,三姑娘最终还是被挂了,但是这里我有一个问题,那个纸卷上,为什么会有何日君再来当年行走江湖的独门印记?”
四姑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送来的时候,上面就印着这个标记。”
晨光曦一直懵懵懂懂的,这会儿却一下子开窍了:“我懂了,那个神秘人肯定认为武兄弟知道你们当年的往事,就算不知道也应该猜得出四姑娘对何姑娘十分崇拜,他故意印个标记在上面,武兄弟一旦看了,就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来,认为四姑娘你才是主谋?我草,好阴毒计呐,冇lgbd……”
张赫也一下子想起了在天香楼,四姑娘送出来的桃花棍,这可是她最爱的珍藏品啊,很明显,四姑娘至少对何日君再来是有好感的。
只不过这神秘人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自己当时早就震惊,完全没把四姑娘往主谋这个方向上联想啊,但这神秘人的确可称阴毒。
而四姑娘和烟九听到晨光曦的分析,也不觉冷汗淋漓。
张赫怀疑道:“可是你们还是把纸卷送给我了。”
烟九道:“我们当时是这样想的,这件事无论怎么变化,你反正都是要去刺杀的,只要你在路上偷袭,肯定就会搅得大乱,到时候丐帮多多少少都会被得罪,而名剑山庄也会脸上无光,总之我们不能让婚礼仪式顺利举行。”
晨光曦苦笑道:“你们肯定不愿意我和翠花太顺利了,婚礼仪式一旦顺利实现,金老大的名望就会更加高涨,你们想扳倒他就更难了。
张赫恍然道:“原来三姑娘是被你们两个调的包,可是你们是怎么让钟舒曼甘愿冒充新娘子的呢?”
四姑娘也苦笑道:“这个很简单,我用同样的方法送了封书信到钟女侠的房间,我只告诉她,让她冒充新娘子,明天有刺客会窜上马车行刺,她在马车里等着,我们会协助她把刺客拿下,到时候金老大会感激她拿下刺客,会在谢家驿的问题上和谈让步的。”
张赫忍不住笑了,笑得发苦发涩:“她是侠道中人,自然希望以和谈的方式收场,不希望动不动就大砍大杀的,我已经不难想象她肯定会答应的。”
他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上午两人分手之际,一向冷漠的钟舒曼会出现那么复杂的神色了,她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的冒充计划,而自己也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行刺计划,所以两人各怀心事,她叮嘱自己多多保重,自己却喊她先走,这是阴错阳差?还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子,很多大错都是这样的“自以为”而造成的。
“可是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她马车里面有暗格呢?”张赫不解道。
烟九道:“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暗格只有那么大一点,你觉得你动手成功的把握大吗?你一旦有动静,钟女侠一定会迅速反应过来,那时候形势复杂紧急,根本就不允许你们在马车上像我们这样解释事情起因,你们那时候一定会打得激烈难分,送亲队伍在丐帮的迎亲队伍面前发生这种事,金老大那时的脸色你可以想象得出来,所以,我们就没在信中提及这一点,可让我们没想到的事,你居然能一刀杀了她,这实在是让我都没想到,呵呵……”
他苦笑着,张赫也忍不住苦笑着,这些都是巧合吗?还是注定的?
假设分手的时候,钟舒曼暗示一两句,可能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但是不暗示,自己万万不可能走到这一步来,而知道这些真相。
假设钟舒曼不戴那个红盖头和凤冠,自己就会在暗格中瞧见她的真面目,自然就不会动手,但是不戴的话,门派模式的亮名字迟早会把她暴露得无比耀眼,也许她还没挂在自己手上,就先倒在金麦郎的脚下了。
假设……可是这个江湖的刀光剑影、恩怨情仇,它是可以假设的吗?
张赫长长的叹息道:“那么,钟舒曼是怎么上的马车呢?”
四姑娘道:“这也简单啊,你还记不记得她走的时候是不是牵了一匹马?你们来的时候她牵有马吗?你也不想想她这马是怎么来的?”
张赫顿时怔住,他终于发现自己错在哪里了,往往极其复杂极其厉害的伎俩,他总是能洞察那最高深最难破解的一点,而恰恰是这些最浅显最简单的细节一面,竟全被他给忽略了。
一个人再厉害终究也有限的,他张赫毕竟也是不神,也有出错的时候。
区别就在于,张赫的丁点失误还只是铸成大错而已,但是别人的阴谋败露,换来的就是全盘崩溃的毁灭性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