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分公司经理庄森几次提醒过战争来临,各大洋行经理仍是半信半疑小心求证,谁知巨大财富来临时,手脚飞快的庄森早已搬空了他们的轻武器仓库,没有现货的各国经理们痛失发财良机,一个个懊悔不已,对英国人又是嫉妒又是佩服,不约而同致电各自总部说明情况,要求以最快速度送来武器弹药,以满足中国大规模战争的需要。
庄森又一次发财了,仅用了三十五天时间,四万六千支欧美各国的步枪与巨量弹药就卖出大半,其中五分之三不需要运到长江上游,就被长江沿岸湖南、湖北两省的各大帮会以高出正常价格一点五倍的高价尽数买走,五分之一在宜昌江段被陕西财团秘密买走,只剩下萧益民特别需要的8000支比利时fn公司仿毛瑟步枪、五百箱步枪弹悄悄运回成都。
庄森如今数钱都数到手抽筋,他的好友萧益民也发了,不花分文就从这场历时三个月的军火投机中,获得8000支fn公司的优质步枪和五百箱子弹,如果再算上华西金属制品公司开足马力生产都不够卖的手枪暴利,萧益民的利润所得至少还要翻上一番。
成都局势的稳定,方方面面的妥协,让年轻的萧益民不知不觉滋生了麻痹心理,尽管每天他都会到总督府去一趟,但是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武器生产和销售上面,在暂停生产难度大耗时长的毛瑟驳壳枪的情况下,每天三班倒生产m1911式转轮手枪、仿柯尔特m1903式手枪共750支,仍然供不应求,其中转轮手枪售价从30大洋一下涨到45大洋,都满足不了市场巨量的需求。
十月十曰上午,一封电报传到成都,电报公司的译报员如发疯一般高举电文冲到大街上,使出全身力气,仰天高呼:“武昌新军起义了——”
满街行人车辆如同中魔般足足静止数秒钟,忽然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和呐喊,转眼间,消息传遍成都的大街小巷,成百上千的学生和市民在同盟会的组织下跑上街头,高呼口号,支持武昌新军的革命(暴)动。
时至中午,(游)行队伍已达三万余人,黑压压望不到头的人流围绕皇城四周街道,最后涌向总督府所在的督院街,呼喊的口号已经演变成为“还我铁路”、“打倒满清政权”。
东郊大营、东校场、南校场的新军和巡防军开始出现躁动;驻扎西教场的六百满蒙族官兵、一千五百精壮民兵整装完毕,在成都将军凤山的指挥下牵着战马紧张待命。
北校场的边军振字营在大营四周路口摆出了缠满铁丝网的拒马,两座警戒塔和城墙上伸出了一个个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一千精锐在协领枟毅的指挥下披挂完毕,严阵以待,一百五十骑兵身背骑枪、手按马刀,肃立于战马旁,参领萧益民登上东南角的警戒塔顶部,和一群参军一起举起望远镜,严密监视全城各方向。
南校场,新军第十七镇临时指挥部。
朱庆澜、姜登选、徐孝刚、尹昌衡等二十余名将校齐聚一堂,紧张商议,不时有哨兵跑步进来报告城内外局势发展情况,当听说成都将军亲率五百骑兵缓缓开向总督府、振字营参领萧益民率五百精锐突然接管北城门防御时,所有将校几乎跳起来。
谢炯大声吼道:“萧益民想干什么?”
朱庆澜瞪了一眼谢炯,示意大家都坐下:“之前我就反对新军参与(游)行示威,现在看来是非常正确的,先不谈凤山的骑兵和萧益民的步兵造成的威胁,只谈总督府内外驻扎的两个营边军,以及一千五百名严格执行命令维持秩序的警察,就不是我们能轻易动得了的,诸位也知道我们新军中的同盟会弟兄有多少,如果(游)行中情绪激动难以控制,一个不慎就可能遭致决绝的镇压,相信你们对赵尔丰大人的脾气很了解,他绝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姜登选迅速附和:“统制大人说得对,毕竟我们成都不是兵力空虚的武汉......若不是前段时间赵尔丰大人顺应民意向朝廷请愿,他也不会才当几天四川总督就被朝廷剥夺职务,驻扎武汉的端方也就不会被紧急任命为四川总督,不会带领大军向我四川开来......若没有端方的离开,武汉新军就不可能拥有起义的机会......
“所以啊,我坚持认为,目前局势混沌不清,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好,何况大街上有那么多的学生和民众,动一发而牵全身啊!”
众将校随即冷静下来,参谋长尹昌衡左右看看,心中不屑,脸上却展露笑容,打了个哈哈站起来:
“我完全同意统制大人和姜总办的意见,而且我建议,我们这些人立刻分赴各大营,稳住官兵情绪,控制事态发展......不管怎么说,我们成都不能乱,至少在没看到武汉暴动的结果之前不能乱。”
“我赞成!”
“同意!”
朱庆澜见状如释重负,站起来说道:“就这么决定了,诸位去各营看好官兵,徐管带和我一起到振字营走走,我要问问萧老弟到底怎么想的......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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