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属,医院出于人道主义,先行垫付了治疗费。
好在她名下有套小别墅,医院法务部已经诉诸法律,只等她醒来就洽谈医药费事宜,赖账就申请强制执行房产。
医务部跟她沟通完房产和医药费的事,警察也来了。
说她买凶绑架,相关涉案人员已全部归案,证据链清晰。
截至此时,她心里依然是不屑的。
多大点事。
有老孟在,吹吹枕边风,落几滴柔弱泪,老孟就会帮她出面。
对呀,老孟呢?
她出这么大事,老孟为什么不在病房。
是不是因为警察要问话,所以他不方便在?
“我老公呢?让我老公进来。”她问护士。
“你老公?你有老公?你开什么玩笑呢,你住院这么久,只有一个家属来过,还是个未成年,你儿子,是叫孟昭阳吧。”
她心里一紧,脑袋也猛的抽痛,这才想到阳阳。
“我儿子呢?”
老孟一定是在照顾阳阳,所以没有来。一定是的。
护士嘴里却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
“听说在福利院。”
她挣扎着要起来,但身上还装着护具。
“一个男的,叫孟广远,他没有来照顾我吗?”
护士淡淡的回了一句:
“没有。”
转身出了病房。
郑落梅心里一慌,没有,是什么意思?
孟广远抛下她不管?
怎么可能呢。
孟广远前不久还说,再等一年,就跟她结婚。他们一家三口,以后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她的大脑突然神经质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想起来了,孟广远的大儿子说,昭阳不是孟广远的孩子!
她伤到了大脑,陡然想到这个,脑壳子里痛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最不想看到的结果竟然是真的。
不是亲生的。
怎么会呢。
她又想起来,自己是和孟昭青一起摔下来的,会不会他摔死了?
死了才好呢,老孟就不会听孟昭青胡说。
没有那个搅屎棍,老孟会更好拿捏。
想到这里,她有点急,急于想知道孟昭青是不是死了。
她伸手拉了一下呼叫铃。
护士进来了。
她巴巴的问:
“请问跟我一起坠楼摔下来的那个人,死了吗?”
“你想什么呢,你都没死,人家怎么会死。人家早出院了。没事别乱摇呼叫铃,我们护理资源有限,要用在必要的事情上。”
郑落梅的大脑又袭来一阵要命的疼痛,像有人拿个锥子在里面东一下西一下的捅,疼得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几分钟过后,头痛才缓解了一点。
护士已经出去了。
她想借个手机,给老孟打个电话。
只好再一次拉了拉呼叫铃。
几分钟后,护士才进来。
“我想借你手机用一下,我可以给你钱。”
这回护士干脆没理她,转身就走了。
一股灭顶的绝望在心头蔓延开来,郑落梅很慌。
幸好这间病房还有一个病人,隔壁床陪护的是个老人,主动把自己手机递到她手里,还说了句“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
她哽咽着说了句谢谢,然后开始拨打记忆里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