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古君海一行人匆匆整束衣饰,掩住身上血迹,其中两个伤势较重的同伙由其他人搀扶着,扭头向田当吾等人逃走的反方向行去。这片少有人来的荒寂废墟上,只留下了双方的五具尸首和一地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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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外展获和孔丘辞去时的那条古道上,远远的正有一行车队缓缓驰来,叔孙摇光端然坐在车上,腰背挺得笔直,远远望着那隐隐绰绰的城楼淡影,一路的劳乏都不翼而飞。
“一会儿,就可以见到他了,他会在城门口迎着我吗?”叔孙摇光喃喃自语,一颗心跳的飞快。这些天的牵肠挂肚,换来的就是这一刻重逢的喜悦。
就在这时,前方一骑赶来,“是他么?”忘形之下,叔孙摇光再坐不住,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那骑士赶到近前,看了眼车上插着的旗帜,在马上拱手说道:“这位公子,我家阳大管事正在城外恭候大驾。阳管事说,北城飞狐口雇佣来的工人正在平地伐木,而且城中无处安置这许多工匠,请公子遣亲近之人,直接将匠人们送往飞狐口,卑下可为导引。”
叔孙摇光先是一呆,随即便明白了庆忌的意思,她喜孜孜想道:“我的郎君心细如发,做事真是小心,他要我遣开身边亲近之人,是怕我府上不知他在此处内情的人认出了他吧。”
这位叔孙大小姐一向是男儿姓情,最烦行事小心、畏畏缩缩、心眼儿跟针鼻似的男人,不过现在这举动是她倾心的男人,看问题的角度便截然不同了。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女人看情郎,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宋玉了。
她喜孜孜地转头道:“李寒,你带了这些匠人,随这位家将先行赶赴飞狐口,然后再到季府复命。”
“诺!”李寒把那家将所说的“亲近之人”四字听得真真切切,他不知这话中另有一层含意,如今叔孙摇光遣他前去,分明是把他看成亲近之人了,这亲近比亲信可又近了一层,一时欢喜不胜,连忙欣然答应一声,回首说道:“后面车辆,随我来!”说完一马当先驰向前去。
叔孙摇光欢欢喜喜又在车上坐了,手肘支在暗格板上,纤手托着下巴,把美眸一眨,忽然又想:“那家伙……支开我身边人的,仅是为了保密身份吗?”这样一想,她的脸蛋便有些发烫,回头一看,忽然觉得那两个贴身的小侍女也有些碍眼了。
李寒一马当先,引着车队加速前行,先行赶到了城门口,看到城外道旁一声平整的草地上停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车前有几名家将站在那儿,扫了一眼,也认不出哪个就是阳虎的从弟,如今的成府大管事阳斌。
他微微一笑,双腿轻轻一荡,一踢马腹,那马的速度又快了些,从这些站在路边的成府家将们面前行过:“这个世界,想爬上高位,总要借助些什么的,站得高就需要高的阶石,阳虎的从弟借了他从兄的势,便能在几曰间爬上别人一辈子也奋斗不到的成府大管事之位,而我呢?”
他扭头看了眼远远行在后面车队后面的他那块美丽可爱的进阶之石,心头一热:“身边亲近之人……,呵呵,我离这块进阶之石是越来越近了。”
李寒微笑着,骑马入城。
长长的车队过去了,最后面,在侍卫们拱卫之下的只剩下一辆车,一直坐在车内的庆忌走出来,缓步行到路上,抬头看着那辆车子,车上只有一个男人,一个身穿白袍的俊俏男子。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一身男装,就是因为那一次,因为那个赌,他们有了今曰这种关系。人生之奇妙就在这里,你可能不经意地少走了一步路,多说了一句话,一件关乎你一生的大事便适时发生了,人生的缘份就是这样的奇妙。
叔孙摇光已经看到了庆忌,这一看,那眼光便痴痴地再也移不开去。庆忌不敢与她对望,生怕被人看出破绽,他急步上前,拱手揖道:“成府阳斌,见过叔孙小姐。”
叔孙摇光扮男装,只是为了在那些匠人们面前易于行事,身边这些侍卫是不可能瞒住的,便连季府中的家将都知道他的身份,是以庆忌并不遮掩,当着这些亲卫的面直呼她的身份。
叔孙摇光的目光闪闪发亮,她吸了口气,抑制住自己的感情,竭力平静了声音道:“阳管事不必拘礼,成碧夫人可在城中?”
“成碧夫人正在飞狐谷,来不及赶回,特遣小人驾了夫人的马车来迎小姐,夫人会尽快赶回府上。请小姐玉驾移车。”
庆忌一摆手,家将们便把马车带到了路上,这辆车装饰豪华,远比叔孙摇光那辆车坐着舒适,庆忌走到车前,放下踏板,叔孙摇光下了自己的车,来到他这辆车前,把手轻轻搭给他,神色从容,目不斜视,款款登车而上。
馨香盈怀袖,翩跹玉人来。庆忌“啧”地暗赞一声,正要夸她沉着冷静,外人面前很会掩饰,猛地腕上细细一痛,好象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定睛看去,腕上分明一道指印。
庆忌愕然抬头,却见叔孙摇光若无其事,头也不回地进了车轿中坐下,似笑非笑地瞟他一眼,一抹妩媚的春色乍闪又逝,声音淡淡地道:“阳管事,起行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