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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秋池准确地抓住了权布政使这种心理,给他这根稻草,让他不得不说,不能不说,千方百计收肠刮肚想着能检举揭发立功的事情,你都不用催,更不用逼,他自己就会巴巴求着你找着你要把能想到的又可能算立功的事情给你往外倒。
权布政使听了杨秋池的话,呆了半晌,怔怔地流下泪来,匍匐在地,哽咽难语。杨秋池能够理解一个必死的人看见希望的激动,等他慢慢恢复了平静,这才说道:“权大人,你身体有伤,就坐着说话吧。”
旁边的锦衣卫上前将权布政使搀扶起来让他往椅子上坐,但他的屁股已经被刚才那一顿乱棍打开了花,根本坐不了,刚才都是依着椅子没坐实。杨秋池让锦衣卫搬了一把躺椅,让权布政使趴在躺椅上说话,这番体贴又让权布政使感激得老泪纵横。
杨秋池回到了公堂案桌后。罗千户见杨秋池回来,连忙欠了欠身,等杨秋池坐下之后,自己才敢坐下。
权布政使两腮肿的老高,说话不方便,仰着脖子含含糊糊说着,说得比较慢,倒也能听清楚:“杨大人,多谢你替我说话,不管我这条老命能不能保住,我都承你的情。我一定如实坦白。”
杨秋池微微点头,问道:“赈灾粮是你和米员外、谭知府内外勾结侵吞的吧?”
权布政使道:“是的,米员外说他要全部赈灾粮,两次的全部都要了,我开始也很担心会出事,但我的官能当到这一步全是仰仗他与定国公的关系和他雄厚的财力疏通关系,我不可能说个不字。”
“刚才听了杨大人的分析,我才知道,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傀儡,这么些年来,他让我给他四防想法筹措粮食,私吞也好,低价购买也罢,反正通过各种手段,大量筹集粮食。”
“他除了武昌城之外,在京师池州、太平、扬州、长沙等地都秘密建有粮仓,囤积了大量的粮食,我当时不知道他要这么多粮食干什么,以为他只是囤积居奇,伺机高价出售。听了大人的分析我才知道,他是在为将来的谋反准备军粮。我真的不知道他要谋反,否则的话,死也不会帮他的。”
杨秋池问:“你好好想想,他除了大量囤积粮食之外,还有什么谋反迹象?”
权布政使说:“虽然他帮我升了高官,我也帮他做了不少事情,但为了避嫌,从来都是他下命令我执行,平曰里其实很少在一起的,所以,他的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
杨秋池心想这倒也对,像你这么个猪头三,这等谋反大事当然不能和你说,除非拉你入伙。既然他们不拉你入伙,说明已经看穿了你根本就不是谋反的料,当枪使倒挺不错。
杨秋池又问道:“你在米员外家见过一个斜眼的中年人吗?”
“斜眼中年人?”权布政使用双肘撑起了上半身,看了看杨秋池,迟疑了一下,说道:“杨大人说的是米员外家的王先生吗?”
“王先生是谁?他是斜眼的吗?现在在哪里?”杨秋池也撑起了半个身,急切地问道。
“王先生就是一个中年人,一只眼睛有点斜视,我听米员外介绍说是他家的教书先生,米员外对他的态度很恭敬。我是前段时间看见他的,以前没见过。他这人很孤傲,很少说话。他既然是米员外的教书先生,应该就住在米府上吧。”
这之前,南宫雄已经回来向杨秋池禀告说在米员外家没有发现那斜眼中年人,所以杨秋池说道:“米府没有,我派锦衣卫去搜查过,米家没有这么个人。”
权布政使说道:“米府在武昌城里就有两处府第哦,你们都搜查了吗?”
“什么?”杨秋池惊问,“这矮冬瓜在武昌城里有两个住所?”
“是的,米员外的夫人是有名的悍妇,米员外虽然是个商贾,没读过几本书,却偏偏喜欢假装斯文,经常结交一些有才学的青楼女子,他看中的女子,不惜重金买下来纳作小妾,由于他夫人凶悍,所以不敢放在家里,便在武昌城另外建了一座秘密的小楼,他的小妾都偷偷养在这府第里。”
“米员外的夫人也不敢太过分,虽然估计到他金屋藏娇,但只要不带回家,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米员外这藏娇的金屋很隐蔽,他自己又守口如瓶,所以几乎没人知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