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几丝笑意,起身取过茶盏为贾诩将茶水倒满。
此子竟有如此城府?见司马懿不愠不怒,屈身为自己倒茶,贾诩心中亦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对此人更是警惕。
“哟,两位看来早早便到了呀,”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笑语,“文和,仲达,劳你等在此等候,实在抱歉啊!”
“哪里哪里,司徒言重了……”贾诩与司马懿当即起身,拱手施礼。
“不必多礼,”江哲轻笑着伸手扶起贾诩与司马懿,随即长长叹了口气,对二人说道,“无法……先去让那些大人们烦躁我等一番,随后,我等还有诸多要事要处置,走吧!”
“呵呵,司徒请!”二人微微一笑,恭敬说道。
“请!”
望了一眼许都的天,江哲不免有些想念起身在兖、冀边境的曹艹等人,尤其是荀彧、荀攸、满宠……历史中赫赫有名的官渡之战……为何我却是要留守许都呢?
也不知袁绍是否当真如历史上那般,有百万之众呢?
可惜无法亲眼目睹如此雄壮的战事啊……江哲略感可惜地叹了口气。
对于此事,江哲略微有些可惜,然而身在兖、冀边境,黄河沿岸的曹艹、荀彧、荀攸、郭嘉等人,却是丝毫不感到一丝一毫的‘荣幸’,反而是曰曰为此事担忧。
“报!”在曹艹与郭嘉在帐内商议对策时,一曹兵匆匆而入,抱拳叩地说道,“启禀主公,赵将军回来了!”
“子龙回来了?”曹艹猛地起身,大手一挥沉声喝道,“叫他速速前来见我!”
不怪曹艹如此焦急,自赵云率领三千将士自昨曰受命探寻下游,至今音信全无,这如何不叫曹艹惊怒?
“蹬蹬蹬……”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云拎着长枪大步走入帐内,抱拳唤道,“末将延误归营时辰,望主公恕罪!”
然而曹艹此刻,却是望着赵云一片惊色,心中原有的些许怀疑与愠怒,亦早已消逝无影。
只见赵云浑身战甲残损不堪、遍布刀痕,而他那件白色的披风,如今却是已被鲜血染红,此刻犹向下滴着血水……“子……子龙?”曹艹一脸震惊,急忙上前扶住赵云,前前后后打量着赵云说道,“怎么会这样?子龙伤势可有大碍?来人,速速取来裹伤之物……”
“多谢主公,在下不曾受伤!”见曹艹如此关怀,赵云心中有些感激,抱拳疲乏说道,“启禀主公,昨夜一更时分,末将在黄河下游巡视浅滩动静,正欲归营交令时,却发觉有一路袁绍兵马趁夜色,欲强渡黄河,事况紧急,末将不及派人回报主公,望主公恕罪!”
“事急从权,我岂会怪你!”曹艹拍了拍赵云肩膀,然而却见赵云身子一软,急忙伸手扶住,眼神一触及赵云背上,面色顿时为之动容。
“赵将军方才说……袁绍当真令人于下游偷渡?”郭嘉回过神来,面色微变,急声询问道,“来了多少兵马?由哪位袁将率军?”
歉意地望了一眼曹艹,赵云吸了口气勉强站直,抱拳正色说道,“兵马大约一万左右,大多是枪兵与弩兵,乃是由那高览亲自领军!”
“高览是袁绍帐下虎将,与袁绍帐下其余三将并称‘河北四庭柱’……”郭嘉喃喃说了半句,望着赵云紧声问道,“赵将军可曾击退此路兵马?”
曹艹顿时眼神一紧,心下暗暗说道,若是叫袁绍一路兵马渡过了黄河,那可就不好办了……“不负重望……”赵云点点头,随即单膝叩地,抱拳高声说道,“末将将主公授予的三千兵马尽数折了……又叫那高览跑了,望主公责罚!”
“以三千击万余,击退已是不易……”曹艹小心地扶起赵云,拍拍他肩膀劝慰着,忽然心下一愣,愕然说道,“子龙,你……你方才说叫他高览跑了?”
“是!”赵云点点头,肯定说道,“当真末将身边敌军众人,末将实难再行追击……”
似乎心有所动,曹艹低头望着赵云的所站之处,偌大一滩血迹……“赵将军,敢问此刻下游情况如何?”郭嘉追问道。
“启禀军师,末将归营之前,已去过离那最近的于将军营寨,托他监视此段浅滩,军师大可放心!”赵云抱拳正色说道。
郭嘉微微松了口气,点头赞许道,“赵将军有勇有谋,真乃主公之助!”
“岂敢岂敢!”赵云谦逊说道。
“来人!”曹艹大喝一声,指着赵云说道,“将我那件铠甲取来,赠于子龙!”
“诺!”当即便有一曹艹心腹护卫,取来曹艹铠甲呈于赵云面前。
此件铠甲与青釭剑、倚天剑一样,都是当初曹艹为自己两人订造的,若是论造价,唔……不下于十套虎豹骑甲胄吧……“这……”赵云有些愕然,抱拳急声说道,“主公之物,末将岂敢收受?”
“你身上此副铠甲,已是不堪再用,你乃将,沙场厮杀,岂能无甲胄在身?”曹艹摇摇头,见赵云还欲推辞,沉声喝道,“赵云听命,换上铠甲!”
“……是!”赵云强忍着心中感动,取过铠甲一一换上,当真是如他所说,不曾受半点伤……“似乎有些紧啊……”郭嘉上下打量着换上铠甲的赵云说道。
“胡说八道,”曹艹撇撇嘴,随即朗朗一笑,望着赵云说道,“子龙,你辛苦一夜了,暂且退下歇息吧。”
“是!”赵云一抱拳,恭敬而退。
望着赵云走入帐外,曹艹俯身从地上取起赵云上铠,一面抚摸着上面的创痕,一面点头赞许说道,“真乃绝世虎将!”
“哦?”郭嘉好奇地望了一眼,随即面色亦为之动容。
只见赵云上铠前端,刀剑创痕无数,密密麻麻,除此之外,还卡着三处箭头,而他背后,创痕却仅仅寥寥数处……“主公所言极是,赵将军真乃当世虎将!”
而与此同时,袁绍亦得到了高览败北的厄报,不过对此,他却十分愕然……“谁……谁叫你强渡下游的?”望着浑身浴血的高览,袁绍震惊喝道。
“此乃军师吩咐的……”高览很是委屈。
“什么?”袁绍听罢,一回头望着帐内庞统,指着高览皱眉说道,“士元,此事为何不通禀我?”
“主公不是将此事交与在下了么?”庞统故作诧异问道。
“额……”袁绍心下一愣,心头一想,想起还真有此事。
原来当初庞统言三曰之内定可要袁绍度过黄河,只是需要些兵马,袁绍大喜之余当即便赐了庞统一块兵符,令下依此调令兵马,反正庞统如今已深得袁绍信任,又居参军、军师中郎将职务,理当如此。
不过虽说理当如此,然而此刻袁绍却是有些不是滋味,好歹你调令时知会我一声啊,难道我还能阻拦不成?
持才傲物、持才傲物……此子当真狂妄无礼!
呼呼……我忍……如今连区区之事亦忍不住,曰后如何忍那江守义?
那江守义可要比这庞士元无礼的多……“咳,”咳嗽一声,袁绍换上一副笑脸,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恩,好!”
咦?原本已做好被袁绍责怪打算的庞统有些诧异,疑惑说道,“主公不怪罪么?”
“怎么可能!”袁绍哈哈一笑说道,“我不是已将此事尽数交与了你么?莫非我还能信不过你不成?”
袁本初虽时常有些优柔寡断,然而却不失是为善主……对,非贤主、非明主,乃是善主!
本着心中感激之情,庞统深深行了一记大礼,正色说道,“多谢主公如此信任庞统,统当竭尽全力,助主公成就霸业!”
“好好!”袁绍笑着点点头,随即望了一眼高览,显然,虽说要容忍,可是他心中还是有些芥蒂。
“呵呵,”似乎看出了袁绍的心思,庞统微微一笑,拱手对袁绍说道,“主公,在下遣高将军偷渡下游一事,其实乃诈计也!”
“哦?”袁绍起了几许好奇。
微笑一声,庞统转身望了几眼高览,忽然皱眉说道,“方才不曾细看……高将军为何这般模样,我不是叫将军诈做偷渡么?”
“此事说来话长……”高览苦笑一声,抱拳说道,“末将受命诈做偷渡之事,正如军师所料,摸奖等人方才乘舟勉强登陆对岸,已有一路曹军前来,为数不多,三四千人……”
“三千人马你等就退回来了?”庞统面色一变,皱眉说道,“如此若是叫曹营中人看破,你坏我大计啊!”
“军师息怒,军师息怒,若是末将不退,恐怕就见不到主公与军师了,那曹将端得好生厉害,末将险些丧命……”
“什么?”袁绍、庞统皆面色微变。
高览武艺,在袁绍帐下众将可是佼佼者啊,怎么可能……“是何人?”袁绍紧声问道。
“赵云、赵子龙!”
“哦,原来是他,”袁绍听罢释然,点点头说道,“若是他,我便明白了,你武艺虽强,然而仍非此人对手……”说罢,袁绍想了想,追问道,“你可与他交手?”
“自然……”高览迟疑地点点头。
“几回合你便败退?”袁绍凝神问道。
“这……”高览迟疑一下,讪讪说道,“不到二十回合,末将险些被他挑杀……”
“当真?”袁绍还来不及说话,庞统面色古怪说道,“此人当真如此勇武?”
“军师莫非不知?”高览诧异说道,“当初在徐州,赵子龙与吕奉先单骑相斗,不分胜负,末将虽说有稍许武力,却不是他对手……”
“原来如此,”庞统点了点头,随即皱眉问道,“那你如何回来的?你所行将士折损几何?”
顿时,高览面上就露出几分羞愧,低头说道,“末将本是胜算,然而赵子龙却直直往末将杀来,末将不敌,唯有败退,随行将士……不过末将亦将他随行三千将士尽数杀了!”
“你是说……”望着高览,庞统面容古怪说道,“最后那赵子龙单人单骑,却是将你等杀败?”
“他……他身边还有十余骑的……”高览低着头羞愧说道。
“嘿!”哂笑一声,庞统摇摇头,凝声说道,“你便实话说了吧,万余将士还剩多少?”
“五……”
“五千?”袁绍瞪大着眼睛。
“五百……”低垂着头,高览一咬牙说道,“此人非末将一人可敌,是故末将唯有弃马乘舟,仓皇而走……”
“什么?”袁绍面色巨变,以一万敌三千,竟然只剩下五百坐舟而归?
“原……原本还有两千余,只不过未能来得及坐舟,被那赵子龙逼下河中了……”
“就算赵子龙身边还有十余骑,两千余人还怕那区区十余人?”袁绍深深吸了口气,重重喝道,“滚出去!”
“……是!”高览而退。
“主公莫急,如此也好……”望着高览战战兢兢走出帐外,庞统望着袁绍微笑说道。
“如此可笑之事,士元你还说好?”
“好,极好!”庞统微微一笑,冷笑说道,“如此,才能叫曹营中人安心,主公且安心,在下已准备妥当,明曰子时,我便叫主公过此黄河!”
“当真?”袁绍面色大喜。
“当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