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帧凤目微微一扬,说道:“你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吗?怎地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方墨微侧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笑着说:“是啊,死人堆里哪能有什么好事?”
“二弟。”萧帧正要说话,萧荣抬起头来,低声喝住他,对方墨微微一笑,说道:“方才萧九已是将事情说了,因是军情太紧,不得不再找姑娘问上几句,还望姑娘见谅,勿要怪我们不体谅。”
方墨摇了摇头,说:“不会,萧世子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便是。”
萧荣踌躇片刻,问道:“依姑娘所见,惠州的北狄人马正往肃北而来,大约几时可以到达?”方墨微了一沉思,说:“最晚也就今日戌时。”
“戌时?这么快?”萧帧脸色一变,对方墨说,“你没有算错?”方墨冷然一笑,说:“我们一路上差点与他们迎面撞上,只不过我们只有三人,又抢了几匹好马,行动才略快了一些。帧少爷说说,北狄人与我们是不是前后脚的功夫?”
萧荣点了点头,缓缓说,“惠州应是昨日没的,北狄既是预先拔掉惠州往肃北的各个斥候营,行军必是极快的。戌时应是算得上最晚了。”又抬头看向方墨,温和说道:“听说你家人还在虞山一处山谷里,你打算何时去接他们?”
方墨见萧荣这时候还有心情过问她的事,心里不由得暗自赞他的沉稳,笑着说:“不瞒世子,我正要向您讨个人情。您先前给的两百人虽是只剩了几个,可这也不是我的错,您能不能再借几人给我使一使?您放心,我自不会白白要您帮忙的。”说着就将怀中锦袋里装的图纸拿出来,“原打算过逆水就给您的东西,我现在就给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萧帧就一把抢过那锦袋,皱着眉头翻看半天,迟疑说:“这个,怎么这么眼熟?”
方墨头脑一蒙,坏事了,这小子眼熟是对的,这锦袋原本就是他的,被她顺手牵羊拿来装了图纸。方墨一把夺过那锦袋,取了图纸,又飞快塞进怀里,嘴里不高兴说道:“帧少爷怎么说话的?这天底下一样的针线活,一样的料子多得去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是我拿了你的东西?”
萧帧皱着眉头看方墨,方墨抢白了他几句后,也就不理他了,将被人打击的不高兴清清楚楚挂在脸上,对萧荣说道:“萧世子放心,我也不是现在要人,自然是要等这一战打完了再说。”她现在即使有人了,也不可能穿过北狄人的防线到他们的后方去找人。
萧荣眉眼带了淡淡笑,方墨手中那锦袋他虽只看了一眼,还真瞧出不一样来——那料子是前些年宫中赏下来臻品,整个漠北只怕再找不到第二匹来,至于针线却是出自于西南段家的芳绣阁,整个漠北也就王妃身边的两个丫头有这绝活,更不巧的是,他身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萧荣也不点破,带着笑看着方墨,这小姑娘眉眼清淡幽雅,一丝慌乱都没有,萧荣缓缓说:“姑娘即使现在要人,我也没得给,还不如与我们一起赢了这场战,再找人不迟。”
方墨微笑说道:“萧世子说笑话了,我一个小丫头,怎能跟你们一起上阵杀敌?”孙瑾瑜与她一同进来的,见她这样说话,不由得心中一急——这场战自然越快越好,他**还在山谷等着,不过方墨说得也对,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怎能与男人们一起上阵杀敌?不过不管方墨去不去,他反正是参加的。
于是孙瑾瑜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萧世子不嫌弃,瑾瑜愿随其后,一同杀了那些北狄人”
方墨诧异看着他,这个实诚的孩子啊,谁说她不去了?她也希望这战是越快结束越好的,她也有亲人等着救命呢。不过,做这事总要有点油头不是?依了方墨的原则,那没好处的事,一般是不做的,尤其是玩命的事,那更是要有些甜头才行,虽说自己有私事参杂在内,但是保家卫国可跟她没多大关系。
萧帧听孙瑾瑜这么说,很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气冲天说:“好,咱们一起杀了那些北狄狗。”
方墨有种扶额的冲动,偏孙瑾瑜一脸认真看着她,说:“方墨,这些天你也累了,你先到我家休息,等我回来后,就与你一同去接伯母。”方墨压住自己的沮丧,笑着说:“你有家都不回了,我自然要跟你一起的。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也知道一些大义,这时候能尽一份力,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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