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二房,而今的确是数着钱过日子,一天有一天的定数,这顿花多了,下顿就饿肚子。当然,她也可以选择拿私房钱出来贴补,但这可不是个好主意,一旦开了头,剩下的银子也就朝不保夕了,更重要的是,她在浦氏面前好容易装穷成功,可不能前功尽弃。于是就依了浦氏的话,家里有甚么,就做甚么,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坚决不做。
家宴的事商讨完毕,但浦氏仍没有走的意思,反而朝孟楚清这边凑近了些,小声而兴奋地道:“五娘,而今董丽娇已不成威胁,也该给她开脸,放到你爹屋里,为咱们孟家开枝散叶了。等到她为你爹生下个一儿半女,就同咱们孟家有了解不开的联系,任她再想要钱,也没法毫无顾忌地敲诈咱们家了。”
此话有理,诬陷董丽娇投毒,只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因为毕竟不是甚么杀人放火的大罪,顶多算个投毒未遂,万一董丽娇哪日被关怕了,豁出去了,孟家的祸事也就来了。而让她生下孟家的子女,的确是把她和孟家绑在同一条船上的好办法,到时她只怕不但不敢敲诈勒索,还要帮着孟家遮掩罢。
孟楚清觉得此计不错,只要孟振业没有意见就行。于是装出害臊模样,对浦氏道:“这种事情,太太与我爹商议便是,再不济,还有大太太,却怎么来问我。”
浦氏笑道:“你而今当着家,不问你问谁——抬她作妾,总得办几桌酒罢?”
董丽娇虽然是典来的,但却是良人,一开始就抬作妾,而不是先做通房,倒也说得通,孟楚清便道:“也不必另外办酒,就趁着这回两房人家宴,一并热闹热闹。”
因着董丽娇的特殊身份,确是不适合大操大办,自家人一起吃个酒,也就行了。而且两件事并作一件事,还挺省钱,浦氏对此提议很是满意,笑道:“五娘子这家当得好”
孟楚清忙谦虚道:“那都是太太教导得好。”
原来继女有出息,都可视作是继母的功劳,浦氏从来没有朝这个方向想过,闻言不禁一怔。
孟楚清又道:“家宴那日咱们二房要做的菜,可就劳烦太太了。”
“那有甚么问题。”浦氏满口应承,并答应晚上就把菜单送来。孟楚清起身谢了又谢。浦氏见事情谈完,便起身告辞。
送走若有所思的浦氏,孟楚清开始忙碌,遣梅枝去各屋,把家宴的时间地点,以及董丽娇即将被抬作妾的事,通知给大家;又请戚妈妈去清点桌椅盘盏,有不够的,到各屋去借。
董丽娇被抬为妾,为了孟家的脸面,合该与她做身新衣裳的,但由于时间紧迫,二房如今又没钱,只得一切从简,好在才发了秋衣不久,身上穿的都是新的,倒也罢了。
到底是家宴,也不消有多忙碌,待到第二日晚上开席时,色色都准备齐全了。男人们在前院吃酒,女人们则在后院热闹。
后院堂屋里的大方桌,照例挪到了正中央,盘盘盏盏摆了满桌,虽然没有甚么稀罕菜色,但鸡鸭鱼肉却是不少,这样的规格,在韩家庄多数人家,也是过年才见得到的了。
肖氏和浦氏并排坐在上首,三姊妹打横,孟楚洁和孟楚清坐在左边,孟楚涵坐在右边,本来是该孟楚涵同孟楚洁一起坐的,但孟楚洁因为脸上的斑,恨极了孟楚涵,坚决不肯与她同坐,大家都晓得她们之间的过节,劝了几句无果,也就随着她去了。
下首的位置空着,盖因杨姨娘仍在自我禁足,不肯出来;而董丽娇在没给浦氏敬茶前,还没资格坐上桌。
满桌人,肖氏为长,便先举了酒杯,但望着满桌子的菜,却是喟然一叹。想当初,她与浦氏做寿时,是何等的热闹,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能买着的,恨不能全搬上桌;而且还叫了一班戏,那戏文写得可真是好……
孟楚清见肖氏触目伤情,忙装作喉咙干,轻轻咳嗽了一声。肖氏这才回过神来,换出笑脸,道:“今儿是好日子,咱们不讲大小,都吃一杯,玩个尽兴。”
她没有明讲是甚么样的好日子,但大家都心领神会,个个露出欢心笑容来,吃尽了杯中的酒。
以前她们吃的,不是梨花白,就是竹叶青,而今杯中装的,却就是兴平县最寻常的水酒。肖氏忍不住又伤感起来。她虽然有些私房钱,跟二房相比强得多,但比起孟家的鼎盛时期来,还是差远了,不免总觉得有落差。若说孟家以前是富裕,那么而今大房就只是小康,而二房,更是直接落为贫困了。肖氏越想越伤感,只差落下泪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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