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败,衣裳没来得及换上面还沾了几滴血,整个人就像是破布娃娃似的。
大夫姓白,诊完之后也没耽搁就给开了方子,安宁挥手让下面的去库房取药煎药。
“白大夫,刘氏如何了?”安宁稍一打量白大夫神色心里就有了计较,这问问就是从大夫这儿得个证实。
老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叹了一口气,也没废话直言道:“贵府姨奶奶这是陈疴旧疾,根上没好,如今又加上郁结于心,身子底子不大好了。若是心中郁结去了还好说,老夫开了个方子,先吃几服再说罢,最好是静养。”
安宁不傻相反她聪慧的很,再加上以前她老爹住院的时候没少看医生的脸色,知道医生什么脸色说什么话,这身子不大好了只怕是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安宁打发了下面的好生的送老大夫出去,又严厉敲打了在刘姨娘房里伺候的丫鬟婆子,让她们尽心的照顾刘姨娘,这才想起来要去看大老爷去。
虽然成亲时间不成,张清和的脾气安宁还能了解几分,他是儒家弟子有着世家读书子弟的清高,内敛到骨子里的高傲,这话不是贬义,但安宁也不觉得张清和大老爷是个不会变通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路高升到现如今的高官,还是深的圣心的。这丫鬟描述的摔椅子砸杯子的,显然大老爷是气急了。
安宁攥着手心里的纸,刚才根本就没来得及看,如今手心都有些汗湿了,夜里清风吹来让安宁清明了不少。
杏儿快步过来,安宁问:“老爷还在书房吗?”
杏儿点头,“我刚才问了跟着老爷的敬青,他说老爷从刘姨娘院子出来脸色就不大好,书房里也没让人伺候。奉茶的丫头进去送茶的时候也被老爷喝出来了。”
张清和在书房时候,不喜旁人打扰,就是他老娘媳妇都不行,安宁也不想去触那个霉头,就吩咐了在书房外执勤的好好照看老爷,有什么事尽管来说。张清和第二日还要去前头衙门,不过书房里应有尽有,有用来小憩的木榻,连净室都有,平日若是张清和不愿意去后院,大都是在书房歇息的。
安宁回了自己的院子,碧水搀扶着坐在铺着大红撒花猩猩毡的山形嵌云母石的紫檩木胡床,芝儿赶紧从一旁拿了石青金钱蟒引枕让安宁靠着。安宁便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杏儿回道:“夫人已经亥正(晚上10点)了。”
经过这一闹腾,安宁现在也没了睡意,打发了其他的丫鬟下去休息,让杏儿留下。杏儿搬个杌子坐在安宁腿边轻敲着安宁的腿,等着安宁问话。
安宁没将在之前在刘姨娘房里找到的一张纸拿出来看,只随意的问道:“杏儿,你说平时刘姨娘是何表现?”
杏儿见安宁没把她当外人,心里头也高兴,这些天跟在安宁身边,心里头的想法跟谢嬷嬷差不多。杏儿是家生子,一家子跟在张家好几代了,老太太跟前的老嬷嬷张荣家的就是杏儿她奶奶,要不杏儿这般年纪就成了安宁身边的大丫鬟了,当然了杏儿规矩作态都是顶好的。安宁也是看了谢嬷嬷呈上来的府里的册子才知道的,心说这杏儿是个不骄不躁的,心里头也多倚重些,平时做什么也会带一带的,算是卖府里老人的好。
杏儿想了想说道:“刘姨娘原本是老太太跟前伺候的二等丫鬟,脾气温顺,他们一家子也是老实忠厚的。只不过这些年没能怀上个姑娘哥儿的,再加上周姨娘进门后对府里的老人总是指桑骂槐的,刘姨娘心里不痛快吧。平时都是安静呆在自己房里,刚才来说老爷在刘姨娘房里发了火,我们起初都还觉得诧异呢。”
安宁心想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老实人发起脾气来才吓人,转念想想问:”今天老爷去她院子之前可有什么不一样的?“
杏儿一边敲腿一边回道:”我听说是刘姨娘差人找了老爷说是有事情跟老爷说,老爷才去刘姨娘院子的,平时老爷都很少去她那儿的。“
”她有什么旧疾?“安宁心想总觉得刘姨娘有油尽灯枯之像,没想到这一下子爆发出来还吐了血。
”这个我不大清楚,要不我去问问红袖她们看她们几个知道不?“杏儿不好意思的说道。
安宁笑笑说不用了,掩着帕子打了个哈欠,临了又吩咐杏儿:”明儿你去跟刘姨娘的老娘说声让她过来陪陪刘姨娘罢。“
杏儿也隐约猜出些什么,连忙的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