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她说。
摸摸口袋:“在车里。”
“那你去拿。”她说得很干脆。
京年身子撑着她,打开她的包翻找。
“你干什么?”孝和要去拿回包。
他没急于理会,直到拿出她的钥匙。
开门,进去,关门。
这才将她压在墙上,晃着手里的钥匙,回答说:“干你行不行?”
孝和瞪他一眼,没理,自己扶着墙往里走。
窗边的花樽里插着鲜艳的花。
京年拉她进怀里:“很高兴你还留着家里的钥匙。”
“因为你说过会换锁。”她说。
“是这样么?”他问。嘴唇越来越近。
“不然呢?”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嘴巴越来越厉害!”
“承让!”
“一会儿再教训你!”捏捏她的脸,扶着她去沙发坐下,“泡点荞麦茶给你喝吧。”
“好。”
走了一圈像是穿越了一个世纪,又回到了□□。
一边还放着她之前看的杂志,最上面是最新的一期……
茶几上有一层薄薄的尘。
他在倒茶。
她说:“你越来越懒了,也不擦擦灰。”
“看不惯,你回来擦啊!热烈欢迎!”他说。
“美得你!好马不吃回头草!”孝和一口口啜着茶。
“好在你不是马!”京年随口说。
孝和差点喷出来,狠狠瞪他一眼:“你一定要我忍无可忍吗?”
“脾气越来越大!”他说。
“我脾气大吗?”她问。
“你连个招呼也不打就遛出国,这脾气还不大!”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些,语速也跟着快了。
她一愣,不说话。
“这些我先不追究。就说说你今晚为什么喝酒?帮你拦都怕不够,还要主动敬酒!”京年忍着气给她添了茶,也不多说,语气也没有变化,端起自己的那碗茶淡淡喝着,等着她开口。
孝和倾身向前,端起杯碟,眼睛盯着别处,没留意到茶汤的温度,嘴唇刚凑上去,烫得她一机灵,手跟着一抖,茶碗落到茶盘里,滚了几滚落到地上,碎了,茶水溅出,顺着缝隙留到盘下废水槽,有几滴喷溅到她的裤子上。
京年抓过她的手,另一边扯过纸巾沾了冷水帮她擦:“烫到哪里没有?”
他焦急的眼神和紧张的话语让她有片刻凝神。
“烫到哪里了?”他低头查看着她的手,一遍遍地问。
“嘴唇。”轻轻、怯怯地回答。
京年这才抬头看她,嘴唇微微有些红,那一星星白点应该就是被烫的了。曲着四指托着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嘴唇上轻轻点点的碰触。
孝和一阵瑟缩。
“很疼?”他问,皱着眉。
她点点头。
他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双手捧着她的脸,俯下身去……
不知这算不算是吻,总之,他的嘴唇覆在了她的嘴唇上。
他的舌尖轻描淡写地舔抵着她受伤的痕迹,温柔地吮吸。
她想,他的舌尖一定是有魔力的,要不然怎么会这样让她着魔,仰着脸迎合着他,竟然还不觉地发出喉咙深处的喘息。
京年的手从她的脸顺着脖颈,沿着脊背滑下去,将她贴向自己,抱着,听见她的喘息,再顾不得很多,直入进去与她的小舌纠缠逗弄。喉结发出的声响清晰可闻……
上次他们彼此深情地亲吻是什么时候?
离婚之前?
第一次亲吻呢?
她的初吻给了谁?闵国坤?沈劲和?还是他季京年?
好像那天是京年过生日。闵爸和闵妈都送了他礼物,孝和因为自己没有礼物送一直撅着嘴巴郁闷着。
闵妈安慰她说她还小,以后再送也没关系。
谁也想不到,孝和从妈妈腿上滑下去,跑到京年身边。
小小的京年只以为她是在撒娇要他陪她玩,也没介意,就将她抱起,结果,结果,结果……
结果孝和搂住她他的脖子就是一个“深情”的吻!
吻完还振振有词地说:“幼儿园的老师不让我们亲亲,她说最珍惜的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我要给京年哥!”
大人们哈哈大笑,并没有什么介意,反倒是京年,红着一张脸被孝和赖在身上继续抱着……
那年,她四岁,他快十岁。
她是孩子不懂事,他却已经什么都懂了,身边也不乏有倒追的女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不记得他的那个吻是什么味道。他却尤其清晰地记得她的吻,甜蜜,还是甜蜜……
“还疼么?”他问,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气息。
疼吗?她问自己。纠缠了这么多年,笑过哭过无理取闹过,结婚过也离婚过。
疼吗?疼吗?疼吗?
他的吻还是这样让她沉醉,轻易就可以让她沦陷。
该怎么回答?疼也不是,不疼也不是。
这是他温柔的陷阱吗?
她娇羞地低下头,浅浅笑笑,伴带着哀伤地说:“又何妨?”
“有人会心疼。”他说。
“他又不知道,心疼什么?”孝和说。她说的“他”该是申亮,她不知道京年这句话里的“有人”是哪个人,她不敢自作多情,只能以为是申亮,谁让那个男人才是她的“新科正牌男朋友”!
京年眼神顿时冷峻,所有的柔情霎时不见,收回了拖着她下巴的手,俯下身默默地捡着地上的茶碗碎片,抽很多纸巾擦地上的水渍。
他的温柔不见了,他不言语了。是她理解错了么?他还会在意她?他会心疼她?
那杯白酒的后劲直冲她的脑门,她的意识很清晰,只是胆子更大了。
她感谢酒精的力量!她跟自己说,就算今晚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也都是酒精的作用,没有人会责怪她!
“你说的那个会心疼的人是你吗?”她问。话出口又后悔,她很怕,怕他否定,哪怕是他心口不一的否定,她都很怕。她情愿活在自我想象的回忆里,也不想失去那短暂的一句温柔的情话。
“为什么不能是我?”他擦了擦手,坐回来,直起身面对她。
孝和迷蒙的双眼看着他。这个男人曾经为了感恩她的父亲而娶她为妻,如今却说会心疼她。要信吗?明明心里还放不下这个男人……
“我也想这个人是你,可是我如果这样想的话,是不是就给‘新科’戴绿帽子了?”她问。
京年没回答,面无表情看着她。
“我前夫最讨厌绿帽子,我还不知道我新科男友是不是也这样。”她说,像开玩笑,又似认真,“以前我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做错事,我前夫却总觉得我给他戴了绿帽子。现在我的新科男友对我极度放心,还亲自送我去与人家喝酒应酬,而我却跟我前夫混在一起,你说这算不算是给他戴了绿帽子?”
京年没有回答,他也无法回答。
低下头凑过去又吻了她的嘴唇,这次并未做过久地流连,放开她后,说:“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很愿意送他一顶。帽子的尺码需要多大,可以由他自选。”
孝和的心扑腾扑腾直跳,不敢出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京年搂过她,无不叹息又宠溺地说:“你想怎样,我都依你。但你若是为了气我伤了自己,就是另一码事了!”
“你一直都没离开,是吗?”她问,问得连她自己都觉得贪婪。
她早就应该知道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才对,是她自己太小聪明,以为找个新科男友就可以遗忘所有的一切。
可是他当时为什么会轻易放手?为什么会情愿放她走?
京年没有正面回答,转而说:“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要自己撑着,老公替你撑!”
他又这样说!
他又以“老公”自居!
要不要使用这个称谓,让他纠结很久,始终不敢说出口,怕她嘲笑。
可他说出口了,她只是轻轻点头,淡淡说:“嗯!”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
她以酒精为借口“为所欲为”抱怨自己想抱怨的话,听自己想听的欺哄。
他以酒精为借口“为所欲为”说自己想说的情话,听自己期盼的温柔。
“你有老公,什么都不用怕!”他吻了吻她的头发,语气又回到许久前的温柔。
她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放开她却心疼她。以自己是她老公自居却从不肯说一句爱她。
让她混沌。
她自己呢?
一样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