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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以为,她太乖,太贴心,太隐忍……
只要将她放在身后,她就会完全跟从他的脚步前行。
而他,只管在前面安心打拼。
后来,变故将她推到台前。
他于是想做个藏在黑暗里的忍者,为她披荆斩棘,润物无声。
如今想来,他错了。
她所有的乖巧只不过是对他的包容;她所有的贴心只不过是对他的爱恋;她所有的隐忍只不过是对自己感情的坚持……
她有脾气,有性格,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最后,她走了。
满怀着绝望和无力。
头也不回,毫不留恋,连一点挽回的机会都不肯施舍给他。
走了。
过去,她只是太纵容自己爱他!
躺在她的床上,吻着她残留在被子上的味道,这么多年,终于,有时间,理理思路,反思自己的爱情。
当他意识到她同意离婚是因为她决心放弃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而不是因为妥协他的盛怒;当他意识到她投奔劲和只为寻求短暂的安静而不是刻意对他躲避;当他意识到她决绝的离开只是因为她想离开而不是因为他……
他不得不承认,是他自己错了!
只在乎她温柔清澈的眨眼而忽略了她祈盼爱慕的眼神!
他爱她,习惯性地深爱她!
京年几乎是在电话铃响的同时按了通话键,不假思索,张口就是:“我去找你!或者你回来!”
他的声音急速且紧张,孝和捂着嘴不敢出声,好不容易咽下去的眼泪再次决堤扑面。
只听得见她的喘息,听不见她的说话,他越是着急。
“说话!”狠狠地,压着嗓音。轻轻开门出去回了房间。
她想说话,说不出。
京年只恨自己不能飞,不得不软下口气:“算我求你,跟我说句话!”
四周充斥着这种嘈杂的声音,各种语言,各种音调,各种争吵,各种哭喊和呜咽……
孝和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嘴唇动了又动,就是发不出声音,喉咙里仿佛堵着一团棉花。
他等得直想狠狠地发火,又不忍心多说半句责备,等了又等,憋了又憋,意外地,说了一句在这之前都很不和他风格的一句:“昨晚挂了电话我就开始心慌,一直慌。求你,说句话,让我知道你很好!”
“我,我……”孝和轻轻啜泣,断断续续地,说不出下句。
京年几乎是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老婆,你要不要这么折磨我?”
孝和顿时有种虚脱飘渺的感觉,愣怔怔地站在那里,仿若绝世而独立。
他说什么?他叫她什么?
莫非是她太放不下,所以九死一生之后产生了幻听?
“回答我!”他紧紧追问。
“京年——”孝和颤颤巍巍的声音开口。
“我在!”他应,惊喜地。
“你,你——”看着眼前喧嚷无序的人们,看着一对对相拥而泣的爱人……眼泪没有感觉地流着,纠结着,说不出下半句。
她不敢说话。她害怕刚才只是幻听。
“我在!我在!”他抓着电话,迫不及待地等着她的下一句,不敢打扰。
“京年,你,你……”等她终于问出来,早已泣不成声。
广播里不停地播着寻人启事和各种通知,机场的警察和地勤挨个查验证件和例行询问,大包小包的行李满地随意堆放着……
到处乱跑找爸爸妈妈的小孩刚好撞过来,被一旁的行李搬到,哇的哭出来。刚刚好,高亢的声音偏偏盖住了那句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说出来的“你爱过我吗?”
京年只听得见那边先是孝和在哭,然后是小孩子不住地哭,尽是混乱。
“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见。”他很急,愈加担心起来,“你到底在哪?”
孝和一阵绝望的失落,狂跳不止的心不由自主地放缓了速度。
她再没有勇气问出刚才那句话。
也许,他只是托词。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爱她,或者根本没爱过。
差一点就死了,没有什么能比经历死亡更能让人懂得珍惜的可贵。
他担心她。她满足了。
为什么担心她?是负罪?是愧疚?还是其他?
都没所谓。
已经足够了!
再没什么好奢求。
“我没说什么!”她对着电话喊,声音恢复了一贯的爽朗,“我说我看见你的短信了,谢谢!我很好!”
她语调的骤然变化让他极度不安,甚至有些恐惧,只怪他太了解她。
京年一手死死握着电话,一手紧紧握着门把手,似乎时刻准备着出发。
“你到底在哪?”他的嘴唇紧贴着电话,生怕这来之不易的声音下一秒就飞走。
她透过落地玻璃看向不远处依旧还躺在地上的飞机,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摸上颈间的指环吊坠,也许没必要告诉他什么。
自从将那枚指环送给他以后,她又为自己买了一枚一样的,当成吊坠穿在项链上。偶尔戴戴,证明曾经经历过一段算不上爱情的爱情,一段也许并不相爱的婚姻。
他真的生气了。
“闵孝和,三个月还不够你消气吗?你那大小姐脾气要不要耍这么大?”他低吼着质问。
原来是担心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尴尬!
她松了一口气。
看身边那个被妈妈安慰的小孩,她想起了沈牧。
沈牧需要一个妈咪,而她,似乎一切都刚刚合适。
“我没生过什么气,好了,我挂了!”她大声地回答。
他想知道她在哪,他想告诉她说马上就去找她……
可是,她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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