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京年屈指弹了一下她的头:“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的?我就真那么渣吗?”
孝和自己揉着太阳穴,故意说:“我也很想想你点好的。”
京年没反驳,没解释,说了句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喜也凭你,笑也任你,气也随你,愧也由你,感也在你,恼也从你,季京年从来不会对闵孝和心口相异。”
孝和满脸的坏笑都不见了,她知道他说的这句话,这话正是当年雍正皇帝在石文焯奏折上的朱批。他只将一个“朕”字换成了两人的名字。
一个多么霸气的男人啊!难道真的是她不了解他?
也许劲和说得对。
就像是京年不久前觉得自己不了解她一样,孝和也开始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他。
自京年去过美夕那里以后,美夕就自动请辞。既然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仅剩的一点自尊还是要保留比较好。这让京年多少觉得她还是有点骨气的。
京年也没有亏待她,吩咐人资那边最后一个月工资照发,额外还以她谈成了与彼得的合作案为由给了她一笔奖金。
那日,美夕回公司办理交接手续,看着技术部的同事当着她的面将电脑里的资料全部销毁……
一切处理妥当,京年的秘书过来请她去经理办公室。
如今两人再见面,已经完全不复从前,颇有些老友记的意思,说话平静没有起伏。
“以后怎么打算?”他问。
“不知道。”她坦言。
“如果你打算回父母身边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到那边的其他公司做。”京年说。
“不用了,以后的事还没想好。”美夕很消极,也许只是结束了,于是看得淡了。
“孩子打算要么?”他问。
美夕低垂的眼睑突然亮起来,看着他。
“虽然想用这招骗我,却没想到真的怀孕了,是他的吧。”京年说。
她没出声,点了一下头。
“跟他十年,终于有了孩子。”京年有些似笑非笑,“你跟我回来快一年,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看来他对你还是挺在乎的。”
美夕无言以对。大家都知道,这个程庆恩四十好几,一直未婚,更无子嗣。这些年任凭绯闻女友一个接一个地换,就是没听说哪个女人怀过他的孩子。他在这方面很注意,那么能解释美夕怀孕这件事的也只有京年说的那样了。
京年继续说:“是挺让人纠结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写着地址的纸递到她前面,“惦记的话就去看看吧,怕不妥就给俊佑打个电话,他会帮你。”
程庆恩被禁足,怕他又惹事,连带着将他所有的通信设备都限制起来。美夕好多天联系不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肚子里的孩子。京年此时此刻的“雪中送炭”正中她下怀。
“这段时间为了心爱的男人而跟着另一个男人,能忍这么久,挺了不起。虽然你被彼此利用,却也不是那种为了钱泯灭良知的女人,以后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京年说。
美夕的眼圈红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京年会说出这样的话,跟了他这么久,此刻才发觉不曾真的了解过他。
“谢谢你没将我想成那种女人,”她艰难地开口,“还给我留着自尊!”
“哪种女人?”京年大笑,“孝和说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会低头。”
“她说我?”美夕听到他提起孝和,有些意想不到,又像是没什么该意外。
京年看她的表情,知道孝和说到了她心里:“你对她好像不怎么样,她对你的评价似乎还不错。”
美夕笑得很无奈,但很友好,说:“这个时代还有指腹为婚,我挺意外的,应该是好奇。开始还以为你说你的小未婚妻只是比你的年纪小,后来他跟我说你们真是指腹为婚时,我——”她没再说。
“很多人和你想得一样。”京年大方地说。
“你们会结婚吗?”她问。
京年笑了。
美夕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笑了,想起两人一起这么久,想起自己还险些对他动了真心,终究是忍不住问:“知道不会有机会了,我还是想问一句。”
“你说。”
“如果没有孝和,你有可能把我留在身边吗?”她问。
“不会。”京年毫不犹豫,言简意赅。
“为什么?”
“这需要理由吗?”他直言不讳。
美夕稍有些尴尬。
京年委婉地说:“你很优秀,会是个得力的助手,可你的站队有些尴尬。”
“今天和你这样说话才发觉我根本不了解你。”
“因为今天是你唯一一次没有目的地和我说话。”
两个人都笑了。
京年起身,伸过手来。美夕也起身,伸过手去。
两人隔着宽大的办公桌握手。
“这个圈子里,我也算是认识不少人,像你这么好聚好散又重情义的,还真是没遇见过。”美夕感慨。
京年只是笑笑,桌上的手机响了。美夕礼貌地对京年欠了欠身,然后拉开身后的椅子准备离开。
“不送了。”
美夕微笑颔首,开门出去。
门关上以后,京年接起电话站到落地窗前:“人刚走……看样你八成是要多个堂弟堂妹出来了……这我可管不着……话说你跟我老婆传绯闻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靠,说什么呢,你那叫话吗?……认真地,你下一步怎么打算……哦……我?不劳烦心,你别勾引我老婆我就万事大吉了……”然后是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