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井水桶里。清凉的水温一下将他本来火烧火燎的温度降了下来,晖儿深深吁了口气看着母亲:“娘,这下子好多了。”
“二公子,这下你可以说你到市集上做什么去了吧?”管隽筠抱着胳膊在石桌边坐下:“还敢撒谎的话,可是有人替我收拾你的。”
“就是出去逛逛,不过真是去买字帖去了。看到有卖海椒的,就买了一串。依依每次都笑话我,说我不能吃辣子。我看到爹娘还有哥哥和她都吃得那么有滋有味,就想要自己学着吃。依依一直都说海椒是最不辣的,我不敢买辣的,就买了这个回来,想要学着吃呢。”晖儿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很认真地说道:“真的没有骗您,就是想要出去走走。哥哥可以去给爹帮忙,我在医馆里坐不住。要是没规矩的话,又让爹面上不好看。家里呆着没意思,只好出去走走。”
管隽筠微微叹了口气:“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为什么不跟娘说实话。你看你只要是一撒谎,眼睛就会眨个不停。别人不知道就算了,我可是你娘。你从小就是在我身边长大,是个什么脾气我会不知道?”
“说了怕您生气,其实说的也是实话。”晖儿振振有辞,明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但是很多时候还是需要跟娘解释好大一通才行:“您都不信我。”
“嗯,二公子。这次算是娘委屈了你,今晚娘就准许你说说自己想要吃什么。”绷不住,管隽筠笑起来:“这一点很少有的,你看看什么好吃吧。”
“糖醋鱼。”晖儿想了想:“每次他们都笑话我,说我只会吃甜食。我要是知道跟娘一样,就不怕他们笑话我了。”
“行,依了你。”管隽筠点头:“还烫不烫,要是烫过了就不许再用手去擦脸,仔细等会又捱不得。”
“我记下了。”晖儿点点头,拿着自己买回来的字帖钻进了书房。
诸葛宸在书房里琢磨着白天在医馆里,给孟优诊脉的事儿,翻了翻医书又看看那边的本草经,想想自己用的药和配伍并不无妥,沉吟半晌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到一边拿出一本已经陈旧发黄的旧书,看了两页盯着烛火不说话。
管隽筠从晚饭时候开始,看到他就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今晚的晚饭其实很热闹,尤其是三个孩子不知道从哪来的兴趣,稚儿还要说看到孟优那副鬼魅般的神色加上奇怪的病症,将两个小的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拢过去,估计这会儿兄妹三个又到了后面书房里将那些遇到的怪事了。
“琢磨什么呢?”管隽筠端了一壶刚沏好的碧螺春过来,还有一碟用井水镇过桑葚放到手边:“这么出神?”
“我在想着孟优的脉息,总是隐隐觉得不对劲儿。”诸葛宸指着那本旧医书上面誊写的几行字:“书上说,若是真的是因为英雄花的缘故,就会变得萎靡不振,孟优却是有这个症候。不过也还有奇怪的一点,跟书上大相径庭。虽然是尽信书不如无书,不过也不会差得这么多,我想着是不是他还吃了什么。我始终对他家的内眷不太放心。”
“你是说绮娟和绮媗姐妹两个会要谋害他?”管隽筠给他斟了一盏清茶,将那碟冰镇的桑葚递过去:“我倒是觉得不太可能,再说南中人习惯吃些古怪的草药。尤其是他们的医术跟咱们中原不一样,说不准是吃了什么南中特有的药材才会跟英雄花相冲,成了这样子也未可知。”
诸葛宸摇头:“不太像,那个脉息肯定是久病沉疴的样子。我看他身边的那几个随从,绝对是先时豢养的死士。对他一定是死心塌地的,所以将那些方子交给那些人,甚至比交给他家内眷要放心得多。”
“你这话我倒是觉得可以相信,不过不能想得太多。想得多了就叫人越发不信身边的人,多少会叫人心中沉甸甸的。”管隽筠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啜饮着,把玩着面前艳红的桑葚:“要是一辈子都是跟在一个男人身边,早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怎么会有心要害他?”这话不知道是是在问别人,还是在说自己。或者都是一样的,不论是她还是自己,也不论以前曾经发生过什么。都只是在用自己的心去考虑别人,至于别的,还真是没有想过。
诸葛宸看了眼女人,没说话。这两天又变得感性起来,真不知道这女人的心是用什么做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