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发话,孤注一掷。如果他没有料错,那个转学生应该是去请正校长了,只要他做出一副伙同副校长欺凌女学生的样子来,仁慈的正校长一定会发令饶过他的学生的,一定会!
话音刚落,却听见大厅那头传来拍手的声音,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正校长,以及其余两个年级组的正副组长都来了,这几人身前站着的,可不就是那个搬救兵的慕容昊吗?
老校长庄静波一脸嫌弃的瞪着大厅那头的高二年级组正副组长,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溢于言表,失望,愤怒,交相在他脸上表露。
在几个副手的簇拥下坐下,他指了指后墙上的那副对联,痛心疾首:“小梁啊,小李啊,我平时怎么教导你们的?御人有方,要有方,才能御人,才能育才!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要毁了我校百年的清誉吗?啊?这事儿啊,到此为止,都给我散了,该干嘛干嘛去!至于小梁,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顺便将那个宿管员叫过来问一问,当初许给你的好处给齐呼了没有!都给我出去!小李你给我留下!”
一众老师只得一一退去,在经过庄静波身边时,无不谦恭的问一声好,也是,有些新来的老师,还没与这位正校长打过照面呢,难得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把握。
灰头土脸的梁宇昆没有强行留下,而是气吼吼穿厅而过,老大不高兴的架势。
不一会,偌大的大厅里,只剩几个年级组的正副组长、庄校长、苏君逸、谢良生、慕容昊以及小戴老师。
小戴老师?苏君逸疑惑的看去,只见这个浓眉大眼、蜜色皮肤的青年才俊,笑眯眯的站到了庄校长身旁,亲昵的喊了声:“大舅!你怎么来了?”
“哼,我不来,岂不是要反了天了?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叫人去喊我一声?你还怕小梁吃了你不成?要不是你师兄去找我,我这个当校长的不是失职了?平白冤枉了人家小姑娘,算什么事?”庄校长说着,一个脑瓜子拍在了小戴老师的头上。
挨了打,还是当众挨打,一般而言,都会郁闷吧,都会面子上挂不住吧?可这小戴老师真是奇人也,挨了打,反而更加亲热的往庄校长那里凑:“大舅骂得好,外甥记住了。”
摇摇头,庄校长无奈的叹息:“当初跟你那个书呆子老爸说了,叫戴梓(zi)不好听,可他偏不听,说这名字好,这名字好吗?我看你真成了名符其实的呆子了!”
啊?原来小戴老师叫戴梓啊?怪不得自我介绍的时候只说让大家喊他小戴就好了,这还真是,好呆子的名字啊。
小戴老师闻言唯唯诺诺的在庄校长身前站定,傻呵呵的笑,仿佛他大舅骂的是别人一般。
苏君逸今天又开了回眼界,真是奇人辈出的年代呢。正感叹着,却听有人在喊她,原来是庄校长要为她主持公道了。
“这个女娃娃,叫苏君逸?”庄校长说着,仿佛在极力回想着什么,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上了年纪了,岁月不饶人。
“是的校长,学生是家中的‘君’字辈,在女孩子里行二,女孩子一般不用辈字,但学生的父亲也是当老师的,主张男女平等,就强行给学生用了辈字。”苏君逸乖巧上前,站在庄校长面前解释姓名来源。
“迈逸逍遥迹,达适逐道通。可是从的这样的‘辶’(chuo)旁的名?”老校长终究是抓住了脑海中乍现的灵光,回忆起了这么个遥远的句子。
怎么回事?庄校长怎么知道的?苏君逸闻言,诧异的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老校长。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你父亲的名字,是不是‘怀’字辈从‘玉’旁的?”老校长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把苏君逸吓得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他,一动也不敢动。
机械的点点头,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
“想当年,琥珀璟三兄弟,可是滨江高级中学的招牌学生啊,兄弟三个都是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老大苏怀琥擅长诗文,老二苏怀珀精通机械,老三苏怀璟爱好数理,哪一个拿出去,都是顶呱呱的人才啊。怎么,你父亲已经不在了?听闻你数学很好,难道你是怀璟的孩子?”老校长眯着眼,仿佛要从遥远的时光中抓住那闪亮的瞬间.
如数家珍般将苏君逸熟悉的亲人一一夸赞,两鬓斑白的老校长,浑然忘记了这个小姑娘一时之间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冲击。
被问到伤心处,苏君逸泪盈于睫,哽咽间喊了一声“师公”,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作答才好,只管狠狠的点头,像是多日来积攒的委屈终于可以释放了一般,很快,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坠落,湿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