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了地上。
“好,很好!”
金戈继续说道:“咦,原来鲍坦公子没有死,你们两个还不快叫郎中前来诊治!”
“是!”
两个校尉忙将鲍坦松绑,快步走了出去。
金戈摇了摇头出了囚室。
此刻囚室外的齐茂浑身颤抖。
在齐茂身旁的常有、常威二人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可是今年的除夕注定是个不平静的除夕。
金戈走到齐茂近前,轻声道:“陛下,还要再验证吗?”
“继续验证,朕要看看,我大乾朝的朝堂之上,到底还有多少细作!”
金戈对常有躬身一礼道:“常总管,您的身手卑下是清楚的。”
“劳烦您老人家将鲍凤、鲍平父子二人,人不知鬼不觉地带到囚室。”
常有刚要开口拒绝。
齐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常有不再啰嗦,身体一闪出现在了诏狱的门口,再一闪消失不见。
金戈对着常威点头一笑。
常威此刻都快哭了,可是依旧强挤出微笑给予回应。
金戈又来到一个囚室,命人点燃油灯,走了进去。
当看到瘦得脱了像的韦季,金戈心中不免也是一惊,转头看向校尉。
那校尉低声道:“韦季自从进来后,就一直不吃不喝也不睡觉。”
“哦!”
金戈点了点头走了进去,盯着面如死灰的韦季半晌,叹了口气道。
“韦季,文成二十一年,二甲进士。”
“家有妻子韦张氏,一子韦正,一女韦芳,有仆人两人,一名为厨娘,另一名为家丁。”
“家中存银共计三十三两二钱,外加一条御赐的玉带,再无其他。”
韦季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低着头不发一言。
这时,齐茂双眼微红地走了进来。
金戈忙躬身道:“陛下,您这是……”
韦季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见来人是齐茂,忙起身跪倒,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音,道:“罪臣韦季,叩见陛下。”
齐茂站在原地看着韦季,痛心道:“还记得朕在十二岁时,偷偷溜出皇宫,你是怎么上书直谏的吗?”
韦季默然无语,鲜血已从额头上流下。
“你不记得,朕记得。”
“父皇病重之时,韩王齐昂权倾朝野,蒙蔽天听,想要取而代之,朝中百官摄于他的权势,敢怒不敢言。”
“是你韦季,不畏权势,不顾生死,冒死直言进谏。”
“你遭到刺杀二十余次,你不曾畏惧退缩。”
“你的女儿韦芳因惊吓过度,至今仍然呆傻。”
“你罗列出韩王齐昂罪状一百余条,与镇国公、护国公等人联合扳倒韩王一系。”
“朕登基升你为吏部侍郎,你却上书婉拒。”
“朕赐你土地千亩,纹银万两,你也不收。”
齐茂声音有些哽咽道:“朕但凡犯了一点小错,你就会上书进谏。”
“朕对你真的是又爱,又恨!”
“韦爱卿,朕的韦爱卿……”
齐茂再也说不下去,泪流满面。
“罪臣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朝廷!”
韦季声音沙哑,再次将头狠狠的磕在地上。
一下。
两下。
三下……
他的额头已然血肉模糊,可他依旧磕个不停……
齐茂深吸了一口气,道:“经查韦季无罪!”
韦季又磕了一个头,高声道:“谢陛下!”
齐茂闭上了双眼。
韦季艰难地站起身,最后看了齐茂一眼,道:“臣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大乾超一统天下!”
韦季说完用力一咬,口中鲜血狂喷而出……